“既如此,便让王宗濋速去请这三人前来。哦,找到徐光启后,探问他能否邀传教士洋人一并前来。再打听有无一位冯姓的火器行家,若知晓,也一并请来。”宋钦宗言语间带着几分期待,提及汤姓之人时,稍有迟疑,对其身份来历,他也仅是略有印象,并不确切知晓。
待季恒退下,宋钦宗手指轻叩龙椅扶手,陷入沉思。组建骑兵、研发火器,皆需巨额银钱支撑。虽说抄没蔡京一党所得颇丰,然用钱之处如繁星,仍是入不敷出。
“且等锦衣卫整饬完毕,便着手清查那几大富商,再谋财源之事。”宋钦宗心中暗自盘算,自登基以来,他日夜思索理财之策。据他估算,若举措得当,大宋一年财政收入有望达一亿两白银之巨。单论商税,如盐税、茶税、酒税、契税、市舶税等,一年或可征得五千万两以上。农业税方面,虽田地多在士绅、宗室之手,免赋者众,然每年仍能有两千六百万两左右入账。若能将宗室、士绅占有的田地重新规划,使税负合理,农业税至少能翻倍。待新军练成,便是向士绅、宗室整顿税赋之时,令其二者择一,交税或交田,若有抗拒,绝不姑息。
如今,司礼监与内阁人员补齐,宋钦宗肩头重担稍减。但他并未松懈,仍每日抽阅一成司礼监呈递的奏章,以防权宦弄权,确保朝纲清明。
这日,宋钦宗正与朱皇后在后宫赏景,季恒前来禀报,称张所已至。待宋钦宗至文德殿,便见到了在地方颇具贤名的张所。
“臣大名知州张所见驾,陛下万岁!”张所跪地行礼,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干练。
宋钦宗凝视张所,片刻后问道:“张所,你可知罪?”
张所闻言,心中一惊,连忙答道:“臣知罪!”可心中却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自己究竟何处有失。
“你所犯何罪?”宋钦宗追问道。
“臣……臣实不知,请陛下明示。”张所心中忐忑,不知皇帝此番问责究竟为何。
“张所,为将有五忌,你可晓得是哪五忌?”宋钦宗目光如炬,再次发问。
张所心中豁然开朗,忙回道:“陛下,此乃《孙子兵法?九变篇》所言,为将者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此五者,乃将领易犯之过,关乎用兵胜败,不可不察。”
宋钦宗微微点头,对张所的回答颇为满意,然面色依旧凝重:“朕听闻你前些时日,亲率数名士卒剿除一伙凶悍盗匪,可有此事?”
不待张所回应,宋钦宗语气转厉:“你既熟知兵法,为何还如此行事?是欲彰显自身勇猛,还是贪图战功?你可曾想过,一旦你有所闪失,大名府百姓又当如何?若你中了盗匪奸计,大名府群龙无首,贼寇趁乱来袭,百姓岂不陷入水火?即便朝廷及时调派人手,若来者无能或贪婪,大名府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
“臣知罪,恳请陛下责罚!”张所此刻已然明白,自己触犯了为将五忌中的“必死,可杀”之条,心中懊悔不已。
宋钦宗见他认错态度诚恳,缓声道:“起身回话。”
待张所起身,宋钦宗又问:“朕听闻你任知州期间,仍勤练武艺,可是实情?”
“回陛下,确有此事。”张所如实答道。
“你如此热衷军事,莫非想投身军旅?你可晓得军中厮杀残酷,你虽武艺不凡,但在千军万马之中,又能有何作为?难道不惧生死?”宋钦宗目光紧紧锁住张所,似要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辽人虎视眈眈,常犯我大宋边境,杀我子民。臣身为大宋臣子,怎能安居后方,坐视不理?臣纵是孤身一人,力量微薄,但若能上阵杀敌,多杀一个辽人,便为大宋多添一分安宁,臣自信凭借这身武艺,也能斩杀数十敌寇,虽死无憾。”张所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坚定。
“放肆!”宋钦宗猛地一拍御案,“那黄河防线驻有数万雄兵,你如此言语,可是对防线将士的小觑?”
张所急忙跪地,惶恐道:“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只是一心报国,急切间言辞不当,望陛下恕罪。”
宋钦宗微微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所,语气稍缓:“朕并非要怪罪于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为将者身负重任,不可仅凭匹夫之勇。你治理大名府,政绩斐然,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你的功绩。但你若想在军事上有所建树,需有全局之谋,不可莽撞行事。”
张所伏地磕头,“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今后定当谨慎行事,不负陛下厚望。”
宋钦宗微微点头,“朕知你忠心可嘉,此次唤你来,便是要提醒你,身为地方官,要权衡利弊,不可因一时热血而置百姓与大局于不顾。大名府乃军事要地,你需时刻保持警醒,做好防御准备,若有需求,可及时上奏朝廷。”
“臣遵旨,定当全力守护大名府,为大宋社稷鞠躬尽瘁。”张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宋钦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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