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欲研制火器？”季恒听闻，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宋钦宗见他反应，微感诧异，目光中满是疑惑：“你知晓这三人？”
季恒微微低头，轻声说道：“陛下，奴婢略知一二。自陛下登基，奴婢承蒙圣恩，对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履历多有留意，知晓些他们的事迹。”
“陛下，这三人皆是火器研究的行家。尤其是孙基仁，听闻在边关战事中，他于城墙上巧妙布置火炮，重创敌军，令其闻风丧胆，其功绩不可小觑。只可惜曾遭蔡京一党打压，被迫归隐，实乃我大宋之憾。”
“如此说来，你觉得火器颇具潜力？”宋钦宗目光炯炯，似有深意。
“陛下圣明，火器威力惊人，远超刀箭，可远程制敌。我大宋火器虽种类繁多，但亦有不足，如装填迟缓、炸膛风险高、雨天难用等。然自太祖开国，火器不断演进，往昔劣势渐次改良，臣深信，假以时日，火器必成战场关键。”季恒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对火器的期待。
“既如此，朕欲亲观火炮威力。传旨，摆驾宣化门，命韩琦抽调神卫营炮手前往待命。”宋钦宗果断下令。
“奴婢遵旨！”季恒领命，匆匆而去，安排诸事。
宋钦宗忆起此前在宣化门见有几门火炮闲置，如今既决心革新军事，便要深入了解现有火器优劣。不多时，王宗濋亲率锦衣卫前来护驾，众人轻装简行，直奔宣化门。虽力求低调，但沿途仍有城防军卒巡逻护卫，见是圣驾，皆恭敬行礼。
至宣化门城楼，韩琦已率神卫营炮手恭候多时。
“韩公，朕听闻此炮在昔日大战中威力惊人，今日欲一探究竟，你且为朕演示一番。”宋钦宗目光扫视着眼前的火炮，神色庄重。
“臣领旨！”韩琦拱手应道，旋即令炮手准备。
片刻，一门火炮展露眼前。炮管修长，约三丈有余，口径粗如成人臂膀，炮身六道箍环紧密相连，尾部形如斗笠，顶端镶嵌明珠，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光芒。宋钦宗上前，轻抚炮身，触手冰凉，心中涌起莫名感慨，似触摸到了大宋军事变革的希望。
“开始吧！”宋钦宗后退数步，目光紧紧锁定火炮。
炮手们熟练地抬来火药箱，现场搅拌均匀，用炮杵小心翼翼地将火药填入炮管压实，再放入实心弹。宋钦宗看得揪心，暗自担忧会擦出火星引发灾祸，那沉重的火炮似一头沉睡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咆哮失控。这操作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考究炮手经验，火药压实则燃烧缓慢，火力不足；填装疏松则易炸膛，危险至极。
“陛下，此处危险，请再退后些。”王宗濋低声劝道。
宋钦宗点头，又退数丈。炮手们却面不改色，他们饷银优厚，虽深知炸膛危险，但也心怀侥幸，若成功发射则建功受赏，即便不幸遇难，家人亦可得抚恤，此乃他们的宿命与担当。
“陛下，炮声震耳，请捂好耳朵。”韩琦提醒后，大喝一声：“放！”
引信点燃，瞬间燃起刺鼻硝烟，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炮口火舌喷吐，一枚黑色炮弹如流星般呼啸而出，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宋钦宗忙举起千里镜，只见数里外烟尘滚滚，大地震动。
一炮发射完毕，炮手们迅速测试炮管温度，浇水降温、熄灭余火、擦拭炮膛、校准位置，继而装填弹药。三发炮弹打完，耗时约一刻钟，每发间隔近一盏茶工夫。
“走，去看看效果。”宋钦宗说着，大步向城下走去。众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炮弹落点。只见坚硬冻土上，一个直径半丈的大坑深陷其中，周边数十步内，小坑星罗棋布，皆是炮弹弹跳所致。
“陛下，此炮杀敌，靠铅弹落地弹跳，于密集敌阵中可造成大量杀伤。”韩琦在旁解释道。
“嗯，朕已知晓。”宋钦宗微微点头，“韩公，务必督促神卫营勤练炮手技艺，以备不时之需，切不可懈怠。”
“回宫！”宋钦宗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返回宫中。
回到福宁殿后，宋钦宗陷入沉思，暗自盘算。今日所见火炮威力虽强，但应对敌军铁骑仍显不足，与心中期望尚有差距。
此时，季恒在旁侍奉，犹豫再三后，低声说道：“陛下，奴婢曾有一奇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钦宗来了兴致，目光转向他：“但说无妨。”
“陛下，臣听闻前些年从异域购入的火炮，威力颇大。而我大宋的‘神火雷’，爆炸力惊人。臣便寻思，若将火炮的实心弹换成小型的‘神火雷’，威力岂不是会更上一层楼？”季恒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生怕这想法太过荒谬。
宋钦宗闻听此言，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惊愕，直勾勾地盯着季恒。
季恒见状，心中慌乱，急忙解释：“陛下恕罪，奴婢一时妄言，许是异想天开了。这等想法，孙基仁、苏颂、徐光启等火器大家都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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