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缩腹,使道长戟指短了寸许,拿不住神阙穴位。
剑既被捆,相当于废去唐立半身的功夫。唐立抓着剑柄不肯松手,而剩下的拳脚功夫又不到家,很快便在拆招碰硬中落了下风。
道长心想对手不过是个娃娃,三招制不住他便是自己丢了脸。于是道长左手发力,被唐立拆了一拳后,迅速化拳为掌蛇行而上,深入唐立手肘,就要点中其乳下要穴,唐立情急之下撤肘右缩,右手运功入剑,胡乱间拖剑下铡。
这一变势极快,拂尘尘尾虽韧,但它软而灵活,道长只能握其柄而不能控其尾。剑身铡落处,恰是道长探出的双指,后者痛呼一声:“啊呀!”
唐立下盘并不稳当,所使力道又不对,虽伤了道长,自己也踉跄了一两步,险些栽到地上,所幸右手仍能拽住封剑,借道长之力稳住了身形。
趁道长叫唤、站稳身子时,唐立握剑顺着拂尘卷势反向转圈,快速抽出封剑,又后撤数步,按剑封住门户。
道长“哎哟哎哟”地捂住手上断口,一日之间给小儿伤了两次,颜面上的痛恐怕是要比身上的伤口更疼。
众道士仍疑惧唐立,无一人上前扶住道长。
就在唐立这头同道长缠斗时,唐正那边已分出高低。
唐正手中长剑并不专门抹人脖颈,而是拣众人手筋处下手,长剑上下翻飞,银光闪处尽是殷血点点,只有唐正伤众人的份,而众人就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再数个来回后,汉子所带的十余号人仍能举棍相斗的只剩三四个,唐正看着越斗越绝望、越斗越疯狂的乡团,连退数步道:“你们还要打下去么?若真是我等洗劫客栈,何须大费周章,弄得满地狼藉?”
唐正身形一退,汉子不去想他是不是想停手,只道他力尽畏战,又红着眼跟上去挥棒直打。
这时唐正心知,若不出点力教他们瞧瞧真本事,这些人是不肯住手的了。
长棍劈来,唐正却收剑入鞍,左手刚触棍身,便运功入棍,使那头持棍的汉子感觉用尽全力只打在棉团中——力道被唐正一托,已卸舒得干干净净。汉子忙抽棍护身,却只抽回不盈一尺的短棒。须知唐正在上面施用的是横劲,早教长棍断作六七截,并且截面光整,似用利器削断。
直到武器被毁,汉子才明白,他们同跟前这个年轻人在武功上的差距有多大,不由得暗叹一声。汉子回顾左右,不幸中的万幸是只有道士那边减员,而乡团这边最多是手脚受伤、性命还在,己显得是这年轻人剑底留情了。
想到此处,汉子吹个忽哨,乡团之人闻声齐拢至他身边,唐正心想他们应再无缠斗之意。于是唐正身形飘飘,落至唐立身边,刚听得汉子道:“今日我等确实敌不过你们,可职责所在,容不得你们再在此地停留,还请各位尽早离开此地,否则就是拼了命也要请走诸位。”
唐立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你们全上都奈何不了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受了伤,就凭剩下的几个,又能怎么赶走我们?他再看汉子神情凛然,大有舍命在此的意思,这让唐立转而心生佩服:若他真是舍命护地,倒也不失好汉之名。
唐正两人还没应声,反而是道士那头又起喧闹,道长首徒大嚷:“这话何意?你们胆敢赶我们走,不怕我们布咒降雨么?”
汉子先不搭话,冷眼瞧着道长颤颤巍巍地任由道士们敷药裹伤的情形,瞧了一会儿才道:“你们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来,要真能布咒,何不早用?”
这话一出,道士那头又炸出一连串的叫嚷来,大意是怨乡团之人手脚愚笨、碍手碍脚才擒不住唐立,但这会儿,道长和他的首徒却不吭声了,道士们看他们的头儿不说话了,叫嚷声渐息,只有最后一声:“凭什么把我们跟贼放一起对待……”开始的“凭什么”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到最后却软了下去,几乎听不得他在讲什么。
唐正哈哈一笑,众人不由得看向他,唐正慢慢地说:“罢了,既然被你们这些人说是贼子,那我不抢点东西倒是亏了。那位道长,劳驾把那件道服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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