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血腥好解,杜春娘自幼随她爹开烧鸡铺,宰宰杀杀在行,生活的痕迹自会留在梦中。
可胭脂气?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杜春娘从不是浓妆艳抹的姑娘,家里连唇脂都没有,何来胭脂气?
天鸣的眸子暗了几分,在朱蓝山观望的目光下很快又抬起眼皮来:“朱蓝山,快给我搬张床来。”
“你要睡这?”
“我要入梦。”
“她睁着眼睛呢,人家梦主都没睡着,你咋入?”朱蓝山一副牺牲很大的挣扎模样,最后艰难地说:“要么天鸣你晚上来我房里吧,我睡给你看?“
咣当,一记爆栗砸在朱蓝山头顶,王天鸣相当不给面子:“让你去你就去!罗里吧嗦的,还要不要我办差?这杜春娘神志已经失常,恐怕已经被留在梦里了!”
朱蓝山揉着头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略有委屈地去地牢张罗床铺。
“您对朱县令太苛刻了,”文照望着朱蓝山可怜兮兮的背影,啧啧啧半天:“人家好歹是咱县令,得尊重。”
王天鸣冷哼一声,指指大门:“要么你也滚,跟他做双宿双飞好兄弟?”
郭文照立即闭嘴。
床铺很快搬来,王天鸣豪饮一壶酒,片刻后便晕乎乎,一指搭在杜春娘脉搏上,一边倒向床铺,很快呼呼睡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文照与朱蓝山并肩站着,都是一副严肃模样。
朱蓝山清清嗓子:“文照,你要努力学习如何入梦,以后也替你家梦官分担一下,怎么好让她这样青天白日酩酊大醉。”
“县令有所不知。”文照平静的尬笑两声:“入梦是天生的能力,学不会的。”
“那你?”朱蓝山看向文照的眼神满是同情。
文照认命地点头:“没错,一辈子的寻梦生,底层梦马命。”
朱蓝山大力拍拍文照的肩膀,不住的哎呀哎呀感慨。
此时,王天鸣已经闭眼坠入梦境。
再睁眼的瞬间,只嗅到胭脂香灌进口鼻。
她垂眸打量自己,发现自己正穿着月白色侍女服,站在朱红漆柱之间。
眼前是座飞檐斗拱的楼阁,每层檐角都挂着铃铛,叮咚声里混着丝竹管弦,二楼传来女子的轻笑:“阿九妹妹的琵琶,可是连吴县令都要停轿倾听呢。”
正愣神间,有个梳着双髻的小侍女拽住她:“快走啊,九姑娘要沐浴了,别让嬷嬷发现你偷懒!”
天鸣只得跟上,随着侍女们穿过九曲回廊,而后在温泉池边见到了阿九。
雾气氤氲中,少女雪白的后背布满鞭痕,发间却戴着价值连城的东珠步摇。
当她转身时,王天鸣猛地怔住——这张脸竟与朱蓝山九分像!唯有眼角多了颗泪痣!
这..........王天鸣抿抿嘴,压下心底的惊讶。
“帮我擦背。”阿九递过羊脂玉澡盘,指尖划过王天鸣手腕的铃铛,“我记得你,昨夜,是你救了我。”
王天鸣的记忆有些混乱,要知道梦官一旦入梦,就会随着梦主的梦境变换身份。
现在这是杜春娘的梦,那眼前与朱蓝山相似的人又是谁呢?难不成是相思入骨,在梦中将朱蓝山当做了女人?
不确定,完全混乱。
天鸣现在只能迅速在混乱的记忆中,摸索出自己的身份——小枝,九重楼最底层的奴女。
“九姑娘唤我小枝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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