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荷紧攥衣角,胸脯微微起伏,抬眸看向萧晨时,眼中担忧还是倾泻而出:“萧晨,你可不能再抱着赴死的念头了!这些年,多少人为护你周全丢了性命?你爹、真叔,还有聚贤庄一众豪杰,他们豁出命去,图的啥?要是你这会儿轻易糟践自己,往后拿啥去面对他们英灵?”声音微微颤抖,满是痛心。
萧晨身形一震,垂眸,眼底复杂情绪翻涌,双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半晌才缓缓点头,喉结滚动,却吐不出半个字。
裴雨荷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天龙门作恶多端,把你家搅得支离破碎,你想报仇,情理之中。可你要是满心满眼只剩复仇,不管不顾去玩命,岛主苦心教你的武功,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你想啊,真动起手来,失了分寸,往后可咋收场?”
萧晨眉心紧蹙,面露疑惑:“我……我只是想讨个公道,还能咋收场?”
裴雨荷眼眶泛红,上前一步,直视他双眼:“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宰了天龙门主,他背后家族、亲信能善罢甘休?势必卷土重来,找你寻仇。到那时,打打杀杀没个尽头,遭殃的全是无辜百姓、身边朋友。这江湖,还能有安宁日子吗?”
萧晨心头巨震,脑海中浮现往昔血腥画面,身子晃了晃,满脸挣扎,嘴唇嗫嚅却无声。
裴雨荷泪水夺眶而出,抬手攥住他衣袖,近乎哀求:“答应我,别再一门心思报仇了,行不?咱另寻法子,总能讨回公道,犯不着赔上一辈子。”
萧晨紧闭双眼,牙关紧咬,良久,艰难颔首:“若爹娘泉下有知,定也不愿见这江湖再添杀戮……罢了,我听你的,不报了。”声音沙哑,透着不甘与无奈。
裴雨荷泪光中闪过一丝欣慰,仍有些不确定:“真的?你可别哄我。”
萧晨扯出一抹苦涩笑意:“真的,不哄你。”
裴雨荷破涕为笑,笑容明艳动人:“太好了!你能想开,比啥都强。”
萧晨双颊泛红,挠挠头,满是愧疚:“雨荷,这些天让你担惊受怕,对不住。”
裴雨荷摆手,脸上飞起红晕:“没啥,别搁心里。”
萧晨仰头望向满月,长舒一口气,似要驱散满心阴霾:“今晚月色真美,跟你唠这一阵,心里敞亮多了。”
裴雨荷抿唇,轻声唤:“萧晨……”
“嗯?”萧晨侧目,满眼疑惑。
裴雨荷双手探入腰包,小心翼翼捧出块玉佩,红芒耀眼,仿若燃烧火焰,纹路蜿蜒曲折,凑近细瞧,竟与寒玉工艺如出一辙。
萧晨瞪大眼:“这是?”
裴雨荷浅笑解释:“还记得寒玉只有一半吧?这就是另一半——炎玉。传说它俩本是一体,寒玉清冷,炎玉炽热,花纹、质地都成双成对。来,这块给你。多亏你帮我寻到寒玉,权当谢礼。”
萧晨挠挠头,满心疑惑:“你咋会有这炎玉?”
裴雨荷目光飘远,陷入回忆:“十多年前,我贪玩跑进深山,在溪边瞧见它,当时就觉着稀奇,红光晃眼,纹路精美,却像缺了啥。四处打听,才知还有个‘寒玉’跟它配对。这些年,我寻寻觅觅,今儿才算凑齐。”
萧晨皱眉:“那你把炎玉给我,自个儿不就凑不齐了?”
裴雨荷把炎玉塞他手里,嗔怪道:“拿着!宝物再金贵,哪比得上你平平安安重要。往后你戴着,也算个念想。”
萧晨心头一暖,握紧炎玉,对着月光端详,光影交错,纹路仿若活了过来:“放心,我定不弄丢。”
裴雨荷也掏出寒玉,两枚玉佩在月光下遥相呼应,熠熠生辉。她轻声呢喃:“世上独此一对,珍贵着呢……”
萧晨望向她,目光诚挚:“雨荷,谢了。”
裴雨荷双颊滚烫,垂眸,脚尖轻捻地面,声如蚊蚋:“谢啥……”微风拂过,玉佩轻鸣,似在低语,月光温柔洒落,见证这夜温情。
萧晨与裴雨荷并肩而坐,手中各捧着一枚玉佩,迎着月光,莹润光芒映照着两张满是笑意的脸庞。许久未曾这般开怀的萧晨,嘴角噙着笑,眼底熠熠生辉,仿若驱散了多日阴霾,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撩动衣角发梢。远处丛林沙沙作响,时有银白树叶挣脱枝头,翩然起舞,似与二人笑声应和;繁星闪烁,如天幕上碎钻,浮云悠悠飘动,如梦似幻,静谧美好得仿若时光都停滞了。
书方隐匿在湖泊边树林阴影里,身形隐没于黑暗,唯有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泄露内心翻涌情绪。他紧盯着檐顶那两道身影,嘴角微微下撇,神色复杂,有落寞、不甘与无奈交织。良久,缓缓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肩膀随之垮塌,满心酸涩无从宣泄。“哗”地一声甩开折扇,扇面开合,似要扇走满心怅惘,转身抬脚,步履沉重,一步一步拖着身躯远离。月光拉长他孤独背影,嘴角那抹苦笑愈发苦涩,仿若心底认命般喃喃自语:“罢了罢了,这局面,早就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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