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昌公司的产品送到前线损坏率甚高。
日本人当然明白是工人在捣鬼,便对产品加强了监测。他们运来检测仪器,对产品硬度和韧性进行检测。他们从日本工厂调来了懂行拿摩温,专职在车间里监视工人们做工。总装车间增派了日本兵,端着刺刀监视工人做活。冰冷的刺刀闪烁着瘆人的寒光,工人们唯有低头做活,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工厂的门口增设了日本兵岗哨,对进出厂的工人进行搜身。
日本把每月的产品质量检测报告送到周天瑞的写字间。周天瑞让助理去找应奎元询问造成质量大幅度下降的原因。助理在工厂里没见到应奎元,询问工人方得知,他在成品库里召集工会成员开会。助理即赶往成品仓库,见到应奎元坐在一只木箱上面,倾听工人代表的发言。助理便躲在角落里偷听会议内容。
一个工会成员说:“我们工人阶级是不肯屈膝事敌的,为了民族利益,宁願减少收入也要执行党的号召:干扰日寇的生产任务,使日寇无法有效利用恒昌工厂的設备,来生产杀害同胞的武器。党员应领导工人暗地里干扰生产进程、破坏工具、瘫瘓生产。”
大师兄提出具体的方法:“铸造法兰盘时把泥心弄歪,多弄出些沙眼来;在修造机器时铆钉枪放空,只听枪响不见铆钉射出,或者把铆钉不砸实;这些法兰盘和零配件装在汽车或者坦克上,行驶不长时间就会出事故的。”
姚玉凤满意地点头,又问道:“纱厂准备怎样搞呢?”
薛培红说:“把织布机竞相齿轮拧松造成次布,再抹上浆料,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这些布做成军装只消洗一水就破洞百出。再者,工人们可以消极怠工,设专人放哨;日本监工不来就让大家睏觉,监工一来就开机器。”
助理把偷听到的事情如实地告知了周天瑞。周天瑞思考了一阵,让助理把应奎元叫到写字间来谈话。应奎元满头大汗地来到了写字间。周天瑞脸色铁青地示意他坐下。周天瑞拿起一份日本军方的产品质量检测报告,递给了应奎元,说:“你分析一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产品质量如此断崖似的下降!”
应奎元看了报告,如实地说:“这是有人做了手脚。”
“什么人?”
“工人。他们不愿意为日本人生产军火,去打自己的同胞。”
“又是工会鼓动的吧!那怎么办,我该让日本人来抓破坏者么?”
他怒斥工会的这种作法只会让公司全体员工处于危险的境地,必须立刻停止这种行为。而且,日本驻厂监查不是外行,早就看出是谁在捣乱!
应奎元也意识到这种行为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答应去做工会的工作,停止这种无谓的行为。然而,这种民族矛盾和人性善恶的对决,迟早会在临界点爆发出来。
日本兵在搜身时,总要在女工们身上摸摸索索地占点便宜。女工们大都是敢怒不敢言。青年女工陈招娣是个黄花大闺女,长得柳叶细眉双瞳含水,肤色白皙身材婀娜,颇有几分颜色。日本兵们早就盯上了她。每到下班的回声一响,陈招娣就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走到厂门口,日本兵那双咸猪手就在她身上肆意摸索。陈招娣又怕又羞不敢吭声,忍气吞声地让被日本兵占了便宜,方才得以脱身。
机修工陆春生与陈招娣恋爱多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他每天跟在陈招娣的身后保护她。这日,他跟着陈招娣身后出厂门。日本人两只咸猪手又在陈招娣的身上摸摸索索的。陈招娣忍无可忍就一扭身走出了厂门。日本人就发作了,赶上去对准陈招娣就是一巴掌。陈招娣被打得晕头转向,鼻孔里流出了鲜血。
陆春生一直都清楚日本兵在占陈招娣的便宜,早就满腹的仇恨。眼见恋人被打,他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冲过去对准日本兵的眼角就是一拳。日本兵没想到竟有中国人敢袭击他。这一拳打得他头脑中做起了日本道场,锣钹鼓铙齐鸣;又一拳打在太阳穴上,日本兵的耳中只有嗡嗡的轰鸣声了;紧接着下体又被狠狠地蹬了一脚;瞬间,他就像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的癞皮狗,瘫倒在地不停地抽搐着。
此时,守在大门两边的日本兵端着刺刀照着陆春生的身上刺来。陆春生躲闪不及被连刺几刀;刺刀贯穿了的身体,鲜血如注喷涌,他仰面跌倒在大门旁。日本兵还在行凶,工人们大声地惊吼起来。日本军曹挥挥手示意日本兵走开离开。
总经理程正源听到消息急忙赶来厂门口,陆春生只有出气没进气了。程正源叫司机用他的车把陆春生送去医院。两位工人抬着陆春生上了车。半路上,陆春生就鲜血流尽断了气。
德仁纱厂的工人们开始罢工。工人们要求严惩凶手,偿还血债;尊重女工人格,不得用男兵搜身。上海各界的人士都纷纷声援德仁纱厂工人们的正义行动,也准备罢工、上街游行示威的活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日本人欺辱女工,无故屠杀中国工人的消息。日本人就坐不住了,就要南京政府派出代表与工人谈判。
渡边幸夫不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