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坞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沈言青，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仅仅缓了几秒却并没有停下他的讲述，他还在试探。
瑜倩对他的阴影太深了。
“当时天桥底下存活下来一个人，成为后来推行末日主义者的人，他踩着剩余的31人的尸体爬出来，对着外面的难民连开18枪。”
“……”
还有一个活着？沈言青不可置信的抬头去望。
苏坞没管他的反应：“在这样的情境下军械早已经停止生产，那人带着几把枪爬了出去，威慑了外面其他的流民。
东荼听说之前是从事枪支生产的，他用18条人命换来了恐惧，和外面那群人对他的服从，谁都不知道他还剩几颗子弹，而那些子弹会打在谁的身上。
他胁迫那些人帮他从事生产，很快，他也成为了一方霸主，身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
沈言青沉默很久，半晌才干涩的吐出一句话：“历史怎么评价他的？”
沈言青还记得他，东荼是那群人里面最想回家的孩子，也是跟着自己最长时间的人，他说他要当大英雄，被历史铭记很久，他说他相信他们一定会胜利。
“时代的败类，退缩的懦夫，当然也是一代枭雄。”
沈言青听完这些变故之后只觉得脑中有些眩晕和空白，他闭了眼，往后栽去，不知道是太久没进食导致的，还是怎么。
苏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栽倒在地的沈言青，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十来分钟，才将他扶起，送往来时的小屋。
沈言青睁眼时只瞧见一人笑着打量他，那人笑容明媚张扬，面容也如此熟悉。
他好久没有看见过清澈的湖水，和一面完整的镜子，早已经近乎忘却了自己的容貌，所以再次看见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位故人。
在漫长的混乱与斗争中，他或许早已经忘却了自己，此时猝然之间见到如镜面反射过来的容貌，有些晃神和陌生。
那人见他醒了挑了挑眉，丝毫不客气的掐住他的脖颈，却还是言笑晏晏：“欢迎来此，鸠占鹊巢之人。”
沈言青有点懵，他不太确定的反问说：“什么？”
“我叫瑜倩。”那人似乎好脾气的回道。
沈言青记起了点什么，他记得就在方才不久他还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脖颈处的力道不断收紧，他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被按在不知从哪顿出的墙壁上，有几分缺氧。
沈言青两只手去掰瑜倩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营养缺失有些没力气，瑜倩就那么笑着看他挣扎，眼里却波澜不惊。
突然之间脖子上的束缚被松开了，他猛的咳嗽大力呼吸着新鲜空气，下意识的想去摸枪却摸了个空。
瑜倩饶有兴趣的把玩在手里的枪支，在手指间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手心：“你在找这个么？”
他突然神色一凛，枪口直准准的对着沈言青：“我真的很讨厌，用着我的容貌，拼命求生的样子。”
沈言青突然觉得没道理，也不在乎自己刚刚险些被掐死，咳嗽两声之后虚倚着墙壁，浅笑着说：“可活着真的挺好的。”
瑜倩直直的盯着他，突然之间笑了，他轻叹一声像是没办法，略带无奈的说：“你很喜欢活着，好吧。”
沈言青突然觉察出几分不对劲，周围空气暗流涌动，他下意识的偏头，一根藤蔓凌厉的自他刚刚头部的位置刺过来，紧接着身后涌出来多根青绿色的藤蔓。
躲不开了。藤蔓将沈言青四肢都禁锢着，把他扔入一个深潭中。
在身潭即将碰到潭水的时候，他瞳孔骤然猛缩，他看见了与方才那人如出一辙的面庞。
沈言青感觉整个人都在不断的往下沉，身子很沉头也昏昏沉沉的，溺水的感觉不太好受，鼻腔和喉管都灌满了冰寒的潭水。
他难受的闭上眼睛，感知着水流在他身体周围荡漾，寒气一点一点的入侵他的身体，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即将溺亡的感觉。
人依旧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这潭水像是承受不住人体的重量，任何重物都会沉入水底，因为他有求生意志所以依旧在扑腾，但这点动力根本无关宏旨。
濒临死亡的时候，沈言青却在水里露出一抹笑来转瞬即逝，他轻闭着眼等待死亡，任由身体继续往下坠，这时一根藤蔓穿破水面，绑住他身体的躯干将他捞了上来。
沈言青有几分狼狈，跌坐在地面上，咳出肺管里的水，整个人缩坐在一团似乎是有些冷。
有一阵没有情绪的声音淡淡从头顶传来：“我赋予你在水的深处向我传递信息的能力，下一次，求我救你。”
沈言青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恶趣味，反正他又被扔回了水里，这一次他坠得格外快一些，再次感知到即将溺亡的预警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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