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半仙家住在县城北门,离张家的铁匠铺很近。老头子无儿无女,以算卦看风水为生。
破桌上,烛火摇曳,杨半仙坐在竹椅上,一脸倨傲。
陈处墨和张闻西坐在对面,态度恭谨。
“杨先生,上次铁匠铺一见,本县早知您是隐藏的高人,精通炼铁炼钢之术。望杨先生教我。”
陈处墨对杨半仙恭敬行礼。
杨半仙冷笑几声,没有说话。
“老头子,你也忒无礼了!陈县令乃是一县之长,咱老百姓的父母官。他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摆什么谱儿?”
张闻西十分不满,冲着杨半仙喝道。陈处墨轻轻摆手,制止了张闻西继续说下去。
“哼,采矿炼铁,老夫自然精通。只是......县尊大人想过没有,私自炼铁,死罪一条啊。”杨半仙一双小眼睛里射出了古怪的光芒。
陈处墨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死罪一条?这也太严重了。
杨半仙呵呵一笑,正襟危坐,对陈处墨解释道:“县尊大人,大夏王朝的采矿炼铁之权,乃是国家所有。幽州一带,除了幽州城外官办的炼铁场之外,县乡是没有炼铁之权的。”
陈处墨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
大夏是一个封建王朝,由于生产力和技术所限,铁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产量不大,除了官方之外,私人不得冶炼。
“我们青牛县要谋求发展,我们大夏王朝要迅速发达起来,煤和铁少不得。本县采矿炼铁,绝无私心,想的是富民强国,还望杨先生帮我。”
陈处墨冲着杨半仙又是一鞠躬。
陈处墨心里琢磨,杨半仙一准会拒绝自己,还会呵斥一声:“砍头的罪过,别拉老头子我垫背。”
没想到,杨半仙眼睛一眯:“县尊大人既然有这个心思,老朽自当相助。只不过,老头子有个条件,县尊大人若是答应,即刻从命,再无二话。倘若不答应,还望县尊大人另请高明吧。”
“杨先生但说无妨。”
“每月要供应老头子我黑石......不,就依着县尊叫煤炭吧,合计一千斤!”杨半仙目光灼灼。
“老头子,你干脆抢劫好了!”张闻西在一旁嚷道。
按照陈县令老岳父在幽州城卖煤的价格,一斤大约得一百文。每月供应杨半仙一千斤煤炭,相当于一百两银子烧掉了,焉能不心疼?
“老头子以前炼铁,用的大都是木柴,用煤炭是万万不敢想的。今日老头子年迈,来日无多,只想试一试煤炭炼铁的技巧,死而无憾。”杨半仙摇头道。
张闻西还想说话,被陈处墨挥挥手制止了。
“杨先生,一月一千斤哪里够?暂定三千斤吧,以后规模大了,再酌情加量。”陈处墨说道。
杨半仙面色一变:“全幽州的富户加起来,一年多半也用不了千把斤煤炭,县尊大人真的舍得?”
陈处墨肯定地点点头。
心里暗自琢磨:几千斤煤炭,放在穿越之前,也就够一户农村老百姓烧一个冬天,值得大惊小怪吗?当真是“物以稀为贵”啊。
跟煤炭情况相似的还有“铝”。
近代以来,铝的生产成本非常之高,价值甚至超过了黄金。后来伴随着科技发展,铝就普及了,家家户户谁没有铝锅铝勺?
煤炭大抵也是同样的道理。
“县尊大人,您真肯答应老头子的条件?”杨半仙声音有些发抖。
“本县说过的话,几时反悔过?”
“既如此,炼铁炼钢之事,老夫一力承担。”
杨半仙的老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炼铁的炉子,就安排在煤矿附近吧,钱啊、人啊、矿啊什么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县无有不应。”陈处墨给杨半仙吃了定心丸。
“张闻西,好好干。只待杨先生把炼好的铁锭送来铁匠铺,咱们造一个大号的蒸汽机,加装在矿井上。”
“谨遵县尊大人号令!”
回到县衙,陈处墨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对方芷寒和胖师爷讲了此事。按照他的设想,铁、蒸汽机和煤矿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事业发展壮大,只在朝夕。
“哼,不曾想一个算卦老头子,竟有如此本领。”
方芷寒略有些诧异,倒也不是特别奇怪。她打小跟着父亲方大洪习武走镖,见过不少世面,知道民间藏龙卧虎,能人极多,有人擅长炼铁,那也不足为奇。
胖师爷沉吟片刻,愁眉不展。
“县尊大人,这杨半仙十年前从雍州迁入本县,无儿无女,别无所长,只会看看风水算算卦,岂会什么炼铁之术?县尊大人莫要被他蒙骗,老头子多半要带着那几千斤煤炭偷空溜走,卖个几百两银子,躲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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