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大人饶命!县尊大人饶命!”
刚打了三十多板子,刘海龙吃疼不过,连连告饶。
“刘海龙,谅你区区一个看门狗,断然没有谋杀父母官的胆量。你说,到底是何人指使?”
陈处墨摆摆手,衙役停住了水火棍。
衙门外的王员外如芒在背,想要溜走,又心疼儿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都是王员外这条老狗吩咐小人,说是护送王少,一路南下,哪怕是碰到陈县令本尊,也要一刀砍死!反正那一片都是荒山野岭,把尸首一扔,没人发现......”
刘海龙深恨王家把自己当替死鬼,开始攀咬王员外了。
王员外听得魂飞魄散:谋害一县之长,可不是小罪名,一顶“谋反”帽子扣下来,即便兄弟是王刺史,也罩自己不住!
情急之下,王员外分开众人,挤到堂下,指着刘海龙的鼻子大声叱骂:“刁奴陷害主人,该死!该死!”
陈处墨呵呵一笑:“王员外恨本县是应该的,无妨。”
王员外心头一凛,差点给陈处墨跪下了:“县尊大人,我王家世代良民,岂敢作奸谋反,伤害父母官性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刘海龙这刁奴故意攀咬老夫,大人千万莫要信他胡说!”
“王员外,你即便没胆谋害本县,扯谎包庇儿子,总不是假的吧?”
陈处墨笑得阴森。
王员外一咬牙:两罪相权取其轻,“包庇罪”总好过“谋逆罪”。
“老夫一时糊涂,爱子心切,还望县尊大人海涵!”
王员外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员外为富不仁,纵子行凶,本就犯了众怒。看到他此时的囧相,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姓王的,你也有今天?”
“活该,让你作恶!”
“上梁不正下梁歪!”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果然不假。”
面对青牛县百姓乱纷纷的斥责和谩骂,王员外心里滴血,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不敢反驳。
陈处墨敛住笑容,面色冷峻,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下令。
“罪犯王成德,逼奸不从,将本县豆腐坊赵李氏活活勒死,还悬挂尸身,妄图制造自缢假象脱罪。罪恶深重,天地不容,且打入死囚牢中,待上报州府,再正典刑!”
“罪犯刘海龙,协同王成德伪造现场,帮其脱罪,乃是从犯。刘海龙在本县东山山道上持械拒捕,攻击一县之长,形同谋逆。双罪并罚,打入死囚,待上报州府,再正典刑!”
“本县乡绅王富,系王成德之父、刘海龙之雇主,教子不严,纵子作恶,事发后,包庇王成德,意图远走他乡以逃避本县追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其年老体衰,暂不拘役,罚金五十两。”
大堂内外,一片肃静。
陈处墨的声音铿锵有力,信心十足,震得众人心里不断颤抖。
“县尊大人英明!”
猛然间,县衙外迸发出一片欢腾声。
十几个赵李氏的夫家人挤出人群,冲陈处墨倒头便拜。为首的两人,正是赵李氏的公公和小叔子,匍匐在地,声音哽咽。
“若无县尊大人,我儿媳死难瞑目。”
“我嫂嫂死得好惨,幸而县尊大人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惩戒凶徒,她就是身在黄泉,也感谢县尊大人的恩德!”
陈处墨走下公堂,将众人扶起。
可怜赵李氏丈夫早亡,无父无母,无儿无女。陈处墨叹息一声,将罚没王员外的五十两银子交与赵李氏夫家众人。
王二和刘海龙被一顿板子,打得七荤八素,哼哼唧唧。几个衙役早将他们拎起,拖了下去,投入死牢。
在一片“陈青天”的称颂中,陈处墨把惊堂木一拍,道声“退堂”,大步走了下去。
王员外受到了沉重打击,晕头转向,如醉如痴,若在梦里,在孙管家和几个家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上了马车,往家里而走。回到家中,往卧房一躺,病倒不起。
王夫人哭哭啼啼,叱骂丈夫无能。王员外气得两眼发黑,恨不能将陈处墨碎尸万段。
崔状师鼻青脸肿,来到王员外床前,倒头便拜。
“姓崔的,老夫信任你,委你大事,你竟然跟陈处墨这狗官勾结一起,算计老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员外挣扎起身,指着崔状师厉声叱骂。
“呜呜,崔某冤枉!陈处墨这狗官着实狠毒,他想殴打崔某,又碍于我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这才故意乱说,借老爷您的手来打我。”
崔状师一个劲地磕头,再也没有从前的潇洒气度。
王员外想了一想,猛地锤打床板,厉声喝道:“唉,老夫又上了狗官的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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