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孩子叫什么,如果开刀,我可以去看看排班,我学的眼外科,应该可以换个班,主刀这个手术。”
我们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不仅仅是他读书时候就是一个让同学望尘莫及的优等生,在医院里的口碑,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他在恢复高考后,又参加了第一届高考,终于圆了自己的一个大学梦。
筹备整齐,也不必等,小有才再一次推进了手术室。
时间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曾哲茂就出来了,摘下口罩后,我们看见了一个让我们比较失望的表情。英子上前拽住了白大褂,焦急的等着曾哲茂给个积极的答复。但是诸事大多都是事与愿违。曾哲茂深深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昨天来找我就好了。”
英子被这一句话直接吓哭了,双手掩面做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吧。”我看着曾哲茂。
“我尽力了,瞳内血块都结住了,我已经尽力出去可以清理的血块了,但是很多地方实在是太难处理,强行刮出可能会伤及晶状体,而且血管都堵塞了,没办法疏通。做好最坏的打算把,我再开点抗生素和除血栓的药让孩子挂上,能不能复明,就看他造化了。三天后看结果。”
曾哲茂拍了拍我的肩,我心里能理解他的感受,作为一个医生,拯救他人使他们的天职。
希波克拉底誓词告诉他们,“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
我相信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搂着英子,用手缕着她的头发。无需多言,静静地陪着她就好。待她缓过情绪,我俩一起到病房去陪着小有才。这孩子还没回来,应该麻药还没过。我们四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一夜,我俩没再有过交流,只听着刚刚醒来的小有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希望他将来也能这么乐观的面对生活吧,他的起步实在是太惨了。
…………
不知过了多久了,我睁开眼,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是啊,我又回来了。
胸口的剧痛将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我就是个身患绝症的花甲老人。
对,那场梦做的挺久的,我是梦见了英子了——我的妻子。今天我可爱的小孙子也在这里,只是我现如今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抱着他满屋子跑,小孙子现在才两岁半,正是可爱的岁数。尤其与我最亲。我见他摇摇晃晃地跑到我边上,两只小手拉着我的两根手指,灵动的大眼睛在他小小的脑袋上,看起来并不奇怪,反而特别可爱。
小嘴嘟囔着,“爷爷……咚咚想……爷爷是不是不喜欢咚咚了呀……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抱咚咚了呀。”
是我不想抱他吗?当然不是,我是多想永远这么呵护着这个小生命呀。可是我没办法,我已经命不久矣,我已经身不由己。长期因为药物和病痛的双重折磨,我别说缚鸡之力,我就是想靠自己的力量翻个身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咚咚,爷爷真的爱你,但爷爷自己都不知道,还能爱你多久。记得上一次抱你,已经是三个月以前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留了下来,小阿咚似乎是看到了,不再说那些任性的话了,伸出小手,使劲踮起脚,把我眼角的泪水拭去。
“爷爷,不要哭了,阿咚不说了,阿咚不说要爷爷抱抱了,爷爷不要不喜欢阿咚。”
这话出他的口,入我的耳,每个字就像一把刀,刀刀刺进我的心里。我痛苦地扭过头去,不再想小孙子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好在英子推门进屋了,见我样子不好,就哄着咚咚去玩他的玩具了。
英子转身坐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的额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就要把咚咚送到他外婆家了,让你可以定定心心地休息。”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心里却很清楚,今天可能是我和小孙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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