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英子就是我这一生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以互相托付一生的姑娘。
英子这人比较有意思,因为家庭原因,生活比较大条。加上生活环境和我有天壤之别,初中毕业就没有再参与更高等的教育了。她比我要小了三岁,住在苏州河南岸,处于PT区境内。那边在过去是苏北人的聚居地,那边当时因为生活圈子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很适应本地的生活节奏和环境,外加当时社会仍然存在一定的歧视链,导致他们更多的喜欢在比较闭塞的一个圈子里生活。
他们那一片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比较低,原因我猜是因为每天都在为养家糊口而拼命,生活压力实在太大,再加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全家只供得起一个孩子学习深造,而大环境也影响到了大多数的下一代,很多孩子也对学习的概念非常浅薄。对于他们来说,能认字,会算数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做做小生意,用不到微积分。
英子就是这么一个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我俩自从交往以来,时常会在下班路上约好了汇合,我再骑着车带着她回去。因为我上班都是坐的班车,而她是骑车,所以每次都是把她送回去后,我再一个人走夜路回去。经常如此也就习惯了。
某一年的某一天……
不是我想这么说,是我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我穿着西短,上身穿一件“的确良”衬衫。这在当时还是一种比较时髦的穿着。尤其是这个“的确良”,很难买,我们厂里因为订购量大,统一买了一批,我们年轻人都很喜欢穿。那时脚上穿一双尖头皮鞋,内套神色锦纶袜子。
这身打扮,要放在现在,绝对是站在“时尚前端”的存在,回头想想,真的没法看。但是摆在当时的上海,的确是一个非常流行的穿着风格。
那一天清晨还是艳阳高照,我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中午时分,如果走在仪表器械之间,肯定被蒸熟了不可,我还是等到下午凉快些再去做设备检查。大约两三点左右,正片大地突然变得阴沉。师傅拍拍我,意思赶快去巡场一圈,变天了,万一下暴雨了,可比艳阳天做检查更麻烦。
前脚踏进办公室,后脚雨点打到地。走慢哪怕一秒,我就成落汤鸡了。天降暴雨,室外作业暂告完结。我也就再等等半个多小时就能下班了。
盛夏的雨夜总是让人沁人心脾。所谓久旱逢甘露,在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加持,夏季的上海总是能让人产生错觉。我们总是开玩笑,这水泥地上,打上个鸡蛋,转眼就能熟。蚊子的嘴都被热软了,吸不了血了。
今天班车到的额外的早,也许就是暴雨帮忙,路上人很少。我撑着大黑伞站在和英子约定的地方等她。
说起这里,还不是我们特地挑的。我们此前并没有相约下班同行的约定。毕竟我从武康路到吴泾是从市中偏西南的位置一直到SH市南郊,而她则是是从市中偏北的位置一直到SH市西郊。
但我们班车的路线,恰巧要从市西郊绕上一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坐在班车靠窗位置,恰巧看到了骑着自行车从我窗下经过的英子。在经过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摇下车窗,喊了她一声,她看到我特别激动,过了路口我们班车就有一站,我提前下了车。自此,我俩经常下班后相约在这个站点汇合,再一路送她回去。今天也不例外。
我抬手看了看表,以往五点四十五分左右我就会到这,今天到的比较早,五点半下了车。而英子是骑车到这,时间上比较好控制,以往也就是那个时间可以到。现在已经六点十五分了。迟了半个小时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大雨天的,也不至于迟那么久。
我开始焦急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我不停的擦拭太阳穴附近的水。
滴答滴答……秒针从未等待过谁,总按着自己的节奏,六度一步地跳跃前进。
再看手表,六点半了。现在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这十五分钟我感觉像过了一个小时一般。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光线不足以让人看清远处的“景色”了。路灯的照明也是形同虚设,只能让人知道头顶上有一个灯泡而已,完全照不亮我们眼前的路。
模糊之间,远处有一个黑影,起起伏伏地向着我的方向移动过来,速度比较慢。我也看不清是谁,但并不是英子骑自行车的身影。影子越来越近,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推着一辆沾满污水和淤泥的女式自行车。头发因雨水和泥沙,已经粘在一块了,完全看不清人脸。小皮鞋上方的小腿上满是划伤,有些伤口还随着雨水向外渗血。
这身红色碎花连衣裙看着好熟悉。
“英子?”
“你是一定要我站到你跟前才能认得出我吗?”
还真是英子!
“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的确是很奇怪,英子下班路都是大路,虽然也不能说是“康庄大道”,但也不至于崎岖坑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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