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回来便有几个小丫头迎过来围着说话,碧痕远远瞧见了就酸酸的喊道:“果然是攀了高枝,回来派头都不一样了。”
小红也不理会,只说二奶奶差自己来找袭人问些事情,碧痕觉得无趣扭头就走开了,小红自行来找袭人。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袭人就请她吃了茶,说道:“二奶奶倒心细,只是二爷从不穿外头作的衣裳,这送来了也是搁在箱里头。”
小红笑道:“这我也知道,只是依着份例该给的还是得给,今年请了新的师傅做了新的花样,兴许二爷见了喜欢也就不劳烦你们做了。”
袭人道:“要真如此,我们也算是有造化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个婆子说白海棠的枝丫已经修好了,随后让人端了上来,袭人瞧了瞧就让她放回去。小红见海棠树形优雅,忍不住赞道:“到底是宝二爷这边东西好,这又是哪里得来的?”
袭人笑道:“是西廊下芸二爷送来的,咱二爷很是喜欢,见花季已过就让人修剪枝叶,说这样明年才会开得好。”
一听是贾芸送来的,小红便红了脸,又恐失态便假意喝茶。因给王熙凤当差,两人又见了几回,彼此心意更加相通。
离了怡红院,小红便来给王熙凤回话,得了话后又与置办的人传话,让他们早些赶出来。
如此忙碌了一回,腿脚俱酸,正坐在廊边歇脚,心里不由得想起贾芸来。自跟了凤姐,小红也算是得了脸的丫鬟,只是想起日后自己不得用了,也免不了被配个小子,奴才生奴才,都是供人差使的命,即便是有幸做了姨娘,遇上和气的奶奶倒还好,若是遇上个不容人的,怕是连命都保不全……说起来仍是要趁着自己现在得脸,看能不能到外头聘作正头夫妻,纵然不如现在体面,却终究是个当家的。
只是她与贾芸虽有意,却不敢再试探,自打王夫人抄了大观园之后,府里的丫鬟做事越发谨慎了,她自然也不敢犯险。
正苦恼间,只听平儿喊她,让她到园子里看看芸二爷有没有来,若是有就请进来,若是没有就留话给小厮们,让他明天午后务必过来。小红听了喜不自禁,忙扶了扶发髻往园子里走去,可巧他人在那里就请了来。
路上小红领着路,贾芸先是问道:“好姐姐,您别光顾着走,我还想问问二奶奶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红羞着脸道:“这我如何能知道?再说了谁是你姐姐!”
贾芸道:“是我造次了,红妹妹年纪小,我怎么叫倒是把您叫老了。”
小红嗔道:“真不要脸,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贾芸见四周无人,便鼓着气走到小红跟前说道:“若是旁人我也不留意了,只是我有你的帕子,如何不记得你。”
这话一出,小红立即涨红了脸,想逃走又不便走开,只说道:“无凭无据,如何说是我的,如今登徒子一个个都是口说无凭的占便宜,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怎能听你这没凭没据的话。”说完,便哭得梨花带雨的。
贾芸是个聪明人,小红这话一出便猜着他的意思,便安稳道:“姑娘莫哭,是我冒犯了。姑娘想要什么凭据,尽管说来就是。”说着便拿手帕给她擦泪。
小红却不取,只用自己的手帕擦泪,随后说道:“我一丫鬟,上有主子下有老子娘,也要不得什么,想要什么也得先得了话才敢去要,若是芸二爷有心给,便先过了这两关我才好取。”
贾芸作揖道:“姑娘且等着,终有一日我定还你帕子。”
小红听了这话,知贾芸有意于自己就安了大半的心,见前头有人走来,唯恐人生疑,赶忙带着贾芸去见王熙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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