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者直接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这钟金辉说的是真的,这年代虽然没有天气预报,但杨得先、钟金辉这种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预测办法,钟金辉又补充了句,
“虽然没有火攻,实际上咱们的胜算还要更高些,因为大雨天,他们的火器放不响,那就跟烧火棍差不多,哪里会是二麻子兄弟他们的对手呢?就算他们的火器在舱室里还能打响,可咱们根本不进去和他们打,只放火烧,等他们几十个人抗不住了,自然会乖乖出来受死,哈哈哈!”
杨维忠和杨得先闻言都觉得有道理,也跟着笑起来,气氛登时变得轻松许多。
南直隶镇江府府城所在地丹徒县,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扼守南北要冲,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长江和运河的交汇之处。
无论是走漕运北上,还是过长江南下,甚至西上巴蜀云贵,但凡走水路的都绕不过这里。
洪武年间,朝廷就在长江和运河沿岸设立了钞关,专门对过往船只商贾收取税银,后来由于宝钞不断贬值直至成为废纸,钞关就改称税关。
不过此时的丹徒税关却是个隶属于全天下第二大税关——苏州府浒墅关下面的一个小税关,是那种每年固定向浒墅关上交一笔银子,然后多收的就归自己那种,有点类似后世的承包性质。
丹徒税关巡检官是个不入流的九品官,隶属于丹徒县管辖,手下也有百十来号巡丁和帮闲,官不大但油水丰厚,没背景关系的人根本当不上。
现任巡检名叫吴斌,丹徒本地人,还不到三十岁,他妹妹嫁给了镇江府同知并且十分受宠,才让他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摇身一变成了本地名流,这日晚上,别人请客吃酒,吴斌回来的晚些,就有下人通报,漕帮张管事有要事求见。
作为巡检官,吴斌平日里和漕帮的人经常打交道,这个张管事算是比较熟悉的一位,就将人请进来,张管事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明日一早开关的时候,帮忙拦阻一艘挂着锦衣卫百户旗幡的沙船,只要能找个借口拖延一段时间,拖到后面挂漕帮旗幡的船追上来即可,估计也就是一两刻钟的事。
作为报酬,张管事递过来五百两会票,吴斌拿到手后看了看,然后没作任何迟疑就欣然答应,虽然锦衣卫搭乘的船属于官船,按理是免税免检的,不过随便找个理由刁难拖延下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毕竟在丹徒这段长江水域,他吴斌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至于漕帮为什么要这么干,吴斌根本毫不关心,只要银子到手,管你们是锦衣卫还是漕帮,都跟劳资没关系,像他这种没有任何上升空间的芝麻绿豆大小官,多捞银子才是唯一所求。
是夜,天空乌云密布开始起风,并下起了大雨,天空电闪雷鸣好似被撕裂开似的,颇为骇人。
张永乐乘坐的沙船在风雨中顺流而下,由于收了帆的缘故,又是顶风,速度比之前却是慢了好多。闪电密集几乎形成了雷暴,也照亮了雨夜,是而视线并未受阻,加上掌舵的船工是在长江上行老船的好手,所以虽是夜航,但沙船走得依旧平稳,有惊无险。
张永乐拉着望月跑到甲板上,顶风冒雨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进而张开双臂,以最拉风的姿势在风雨中呼喊——老天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以一轮更加狂暴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来回应他,有的雷击近在咫尺,仿佛下一息就要砸中他一般,吓得望月赶紧拉着他跑回了舱室。
看来莫装逼,装逼被雷劈的至理名言在大明也依然好使,后世人果然诚不欺我,张永乐心中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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