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是一个人过来的。
荆轲找人叫醒了睡梦中的董越,遣退了其他人,三个人留在了屋内。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与调查,太子丹已经把董越当作了荆轲信任的副手,荆轲也早早表明了态度,说董越会跟他一起去秦国,所以太子丹便也默许董越旁听。
“荆卿,秦国兵士已至南界。每日磨刀霍霍,其意如何,不言自明。”太子丹坐起,向荆轲拜道:“现在秦军随时可以跨过易水,燕国已是危在旦夕。我虽然还想一直侍奉荆卿,可是……唉,留给燕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太子丹沉沉地叹了口气。
荆轲自然明白太子丹的意思。秦军压境,他这个被供养的刺客,终于要被派去刺杀秦王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承蒙太子多日奉养,臣铭记于心。太子既然有命,荆轲自当奔赴秦国。但是……”
太子丹抬头,疑惑地看着荆轲。
“敢问太子,可备好面见秦王所需的礼物了吗?”
太子丹点头,道:“秦王贪地,卿可持燕督亢之地图以献秦王。其上山川地势、城池兵力俱在,以示燕国臣服,则秦王必愿见卿。”
荆轲摇头:“不够。”
“不够?卿还需何物,且请说来。”
“樊於期之首。”荆轲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太子丹大惊。
“臣听说樊於期乃秦国叛将,秦王用金千斤、邑万家来悬赏樊於期的项上人头。若以樊将军之首献于秦王,则秦王必然大喜,这样臣才能接近他,才能够完成太子的计划。”
荆轲说完,静静地等待太子丹的回应。
“不……不可。”太子丹摇头,“樊将军因为被秦国逼到无路可退,所以才来投奔我。若是因为要讨秦王的欢心而杀樊将军,那么又有谁会来投奔于我,丹又有何颜面主导反秦大业?”
他深吸几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面向荆轲拜道:“还请荆卿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
荆轲看到太子丹是这个反应,便也点了点头,说:“臣明白了。现在夜深,请太子先回宫吧。”
太子丹起身,走到堂下,又回身施了一礼,道:“拜托足下了。”
董越自觉地去开门,送太子丹出了小院。
等再回来的时候,董越发现荆轲正一个人站在院中,仰望满天繁星。
荆轲注意到董越回来,便对董越说:“明日随我出去一趟。”
董越“哦”了一声。
荆轲问:“你不问去哪?”
这时候你还能去哪,肯定去找樊於期借脑袋呗。
董越心里吐槽,面上却是嘿嘿一笑:“先生去哪,我跟到哪就是了。”
荆轲摇头,笑着用手指虚点了点董越,便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董越耸了耸肩,进了偏房,跟早已等候在此的邵红霞说:“明天我们要去找樊於期了,今晚上要保护好他。”
邵红霞点头,闭上眼睛在群里发了通知。
第二天,荆轲带着董越出了上舍。
其实太子丹从来没有禁过荆轲的足,但荆轲这一个月以来却一步都没有踏出过上舍,董越也就跟着留在了这里,所以今天是这两个宅男第一次出门。
一个月后的燕都相较于一个月前已经冷清了许多。再也没有如织的行人,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列队走过的巡逻士兵。
战争的阴云已经飘荡在燕都的上空,城内的气氛显得凝重而肃杀。
陈东流正等在荆轲的必经之路上。看到荆轲过来,他笑眯眯地上前,说自己是被狗屠派来领路的。
荆轲点点头,这大概是他跟狗屠商量好的。董越甚少参与他们的酒局,这一点倒是不太清楚。
陈东流专心引路,没有与董越做什么交流,只是趁荆轲不注意,跟董越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几人来到一处独栋院落前,这院落与荆轲之前住的地方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要更大一些。
荆轲这回没让董越跟进来,毕竟自己来者不善。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去才能显示出诚意,人多了反而有胁迫之嫌。
“这个场景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
董越看着陈东流,既视感强烈。
当初田光进屋和荆轲密谈的时候,自己跟王泽也是这样站在院门口。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其实当时背课文的时候我就挺好奇的。你说樊於期到底做了什么,让秦始皇这么恨他,不光杀他全家,还用那么丰厚的奖励来悬赏他。”闲着也是闲着,董越起了个话头。
陈东流也无聊,便靠在院墙上分析了起来:“有一种说法是樊於期参与了成蟜的叛乱,还四处散布嬴政是吕不韦之子的谣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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