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沸沸扬扬。但臣愚笨,错误地认为其不致如此,先前我府下司马张茂度仓惶跑回京城,南平太守也弃郡逃跑,找人寻问,才知刘裕已发兵来攻。刘裕现在的举措,不是因为与我有怨恨,而是因为我是王室的依靠,所处地位重要,时下贤能之士已被消灭殆尽,只有我还在。刘裕打算灭掉我后,好达到篡夺王位的目的。镇北将军宗之、青州刺史敬宣,都是刘裕所害怕的,想依次翦除,然后轻而易举地篡位。
“如今荆、雍义众,自发集结,人数众多。岂是我这个无德之人所能招集的?全靠宗庙之灵保佑所致。现加封司马文思为振武将军、南郡太守,鲁宗之儿子竟陵太守鲁轨为辅国将军。我与鲁宗之统率大军,据守江津,屯兵抵抗,相机出击,兵锋所指,只为刘裕父子。早就应该扫除叛贼,传来捷报,只是我地位低下,性情软弱,才使刘裕凌虐横行,真是无颜见人。”
司马休之府录事参军韩延之,跟随司马休之多年,颇有才干。刘裕到江陵前,暗中派人送信给他说:“司马文思事件的缘由,远近皆知。去年将文思送到司马休之处,正是因为很尊重他的缘故。但他毫不愧疚,又不上书请罪。司马文思知错不改,为天地所不容。我奉命西伐,只是讨伐他们父子而已。江陵境内的居民,都是被逼迫的,一概不追究。往年郗僧施、谢混、任集之等,结党多年,专门为刘毅出谋划策,所以被诛灭。我知道你等众人原本不想背叛朝廷,只是被逼无奈。我希望与你相见已经很久了。现在正是各位回归朝廷的好时候。如果大军出发,双方交锋了,我就分不清好人坏人了。因此将我的意思先告诉你,并请你转告他人。”
韩延之回信说:“你亲率兵马远征江陵,江陵百姓莫不惊骇。为什么?因为不知道你为什么出兵到此。承蒙赐信,才知是因为谯王事件,更感叹息。司马平西忠贞爱国,待人接物的风度可比古之贤人。因为你有匡复社稷之功,为国家所倚重,所以衷心推戴你,事事向你咨询。谯王往昔因为小事被弹劾,尚且上书请求降职,何况是大过失,他怎会置之不理呢?前一段时间司马平西已经上表奏请撤销司马文思的王位,唯一没有做的不过是留下司马文思的一条命而已!推己及人,把这事交给别人,谁都会这么做的。但是你却因此突然兴师问罪,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尉,四海之内,谁不知你的居心?你何必还想欺骗国人呢!天地所不容的,不是司马休之,而是太尉你啊!来信说:‘怀有谦敬之心,对别人的要求历来如此。’今天,你出兵征伐别人的君主,写信用私利引诱别人,这难道真是所谓的‘怀有谦敬之心,对别人的要求历来如此’吗?刘藩死在皇宫的阊阖门,诸葛长民死在你的侍卫之手。用甜言蜜语夸耀地方要员稳住他们,然后再用轻装部队对他们发动突然袭击。于是,使朝廷之上没有诚信忠贞的人,京城之外没有对自己的性命放心的封疆大吏。为了篡位,这样做,真是可耻啊!我确实愚笨低下,但曾听有德君子说过‘一仆不侍二主’。以司马休之高尚的品德,难道不能胜任朝廷授予的官职吗?假若上天要使天下长期动乱、暴虐横行,我当与臧洪同归冥府。不必再多说了。”
刘裕看信后,长声叹息,把信递给左右看,说:“追随他人就当这样!”
三月,刘裕率军抵达江陵,派参军檀道济、朱超石将步骑兵出襄阳。江夏太守刘虔之率兵屯驻三连,立桥聚粮等待,檀道济等人多日不到。鲁轨发动突袭,斩杀了刘虔之。又令振威将军东海徐逵之统帅参军蒯恩、王允之、沈渊子为前锋,出江夏口。鲁轨设埋伏计,徐逵之等与鲁轨战于破冢,中计兵败。徐逵之、王允之、沈渊子都战死,独蒯恩列陈于堤下,勒兵不动。鲁轨乘胜进攻蒯恩,乘高俯射,箭如雨点一般,呼声震动天地。蒯恩勉励将士,坚守阵型。鲁轨率兵屡次进行冲杀,蒯恩军阵型岿然不动,鲁轨无法将其攻破,只好率部退去。
刘裕接得败报,不由得怒气勃勃,亲自统领大军从马头岸渡江,鲁轨及司马文思率四万荆州府军沿着江边悬崖布防。江津岸十分陡峭,壁立数丈,荆州军又沿着高岸布阵,渡江官军见了,都不敢登岸。刘裕命建武将军胡藩率军攀爬上去,胡藩见眼前形势,面露难色,刘裕恼怒,命左右捆来,准备斩了他。胡藩回过头对刘裕说:“胡藩宁愿上前战死!”于是用刀柄凿石,在崖上凿出了一些勉强能容纳手脚放上去的位置,并由此攀登至崖顶。胡藩登顶后就与一些跟他上来的士兵发起拼死攻击,司马文思等难以挡住官军的攻势,稍稍后退。胡藩见敌军后退,乘势再次发起进攻,荆州军一时间纷纷溃散,官军于是攻占江陵。司马休之等向北逃去,鲁轨留守石城。
刘裕派阆中侯赵伦之、太尉参军沈林子带兵往石城攻打鲁轨,鲁轨不敌,弃城向北逃去。途中遇上司马休之、鲁宗之赶来的援军,于是和他们一起北撤到襄阳。可到了襄阳城下,鲁宗之的参军李应之却闭门不纳,而蒯恩也随后率军追来。司马休之、鲁宗之、鲁轨及谯王司马文思、梁州刺史马敬、南阳太守鲁范一同在当地人保卫下出境,逃奔后秦。王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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