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努力,依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所以,武云帆打心底认为自己认为的是错的,但他很希望继续向大众普及这种错的常识。
可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此刻就冰冷地躺在这个冰冷的棉被里。
这个世界已经跟他彻底没有瓜葛了。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上次偷盗万永当铺刘掌柜家的那个青花瓷好像还在自家地窖里藏着,还有八十七岁的刘老太爷新娶的那个十七岁的小娘子很是俊俏,身材曼妙多姿,辫子油光可鉴。
这个好像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武云帆就这样百无聊赖地想着自己身边鸡零狗碎的琐事,愈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死,而且自己死的一点都没有价值,也不豪迈悲壮。
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
唐帝都,龙渊阁
一位身着锦绣蟒袍的老者平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着后墙上九龙戏珠的壁纹雕刻,轻捻手指,淡淡一笑,“太子,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一位身着轻纱青衣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快步走近,低声恭敬说道,“国师,星云流走,紫薇颤悠,国都恐有异象发生,太史监请你这会儿过去。”
老者轻捋灰白相间的胡须,端起釉白的茶杯,轻轻吹散飘浮的青绿茶叶,“兴觉寺的释空大师,知云观的梵谕大师,可曾回来?”
女子美目流转,抿嘴轻笑,“国师忘记了,释空大师于清明雨前在南海龙池戒渊闭关,梵谕大师则去了北域苦寒之地,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要去选继承人。”
“哦。”老者轻声答应,脸上露出一抹吃惊,“看来此事,只能去找儒家的黎旸夫子商议。”
“那?”女子将茶杯之水续满,轻声问道,“太史监这呢?”
老者猛然站起身,将宽大的金丝袍袖甩在身后,目光微寒,“让他继续观察,如果必要,采取非常手段。”
“是!”女子躬身施礼答应,看着国师匆匆的步伐,心中小声嘀咕,如今域内四海升平,繁荣昌盛,何来天降异象之说?
……
须臾洞外细雨蒙蒙,老者将一块自己珍藏千万年的刻满符文的黑石紧紧握在手中。
那刺人肌肤的冰凉之感,让人心生一抹寒意,可老者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你跟随我有千万年了,早已通灵化悟,此次我的肉身即将泯灭于此,但我的魂识依然长存于浩然天地之间,你帮我找到那个人。”
那黑石好似听懂了老者的话语,镂刻的符纹闪烁出明亮的红光,而后随一阵凌厉的阴冷寒风刮入那陡峭的黑云之中。
而老者忙完一切,瞬间老去,面容枯绉如树皮,发丝杂乱如野草,走路颠簸摇晃。
他极力拖着衰败的身躯回到须臾洞中,转过几道弯,走进一条很长很长的甬道。
逼仄甬道的岩石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蛮古巨龙,轻须抖动,活灵活现。
在甬道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子。
清池的中央有一座妙龄少女雕塑,薄纱素衣,明艳动人,垂鬟分肖髻,面若春花,嘴角含笑,左手持一竹篮,竹篮之内斜放一支粉红的樱花树枝,右手葱白手指轻拎裙角,脚尖轻举,美目倾斜望向头顶。
“娲皇。”老者双目含情,柔情地呼唤,“老臣,不能陪你了。”
那少女雕塑美目闪烁,盈盈浅笑,似乎在和老者挥手致意。
荷花池光影浮动,满池粉嫩娇艳的荷花竞相开放,清香云翳。
……
明亮的雨丝就像细密的银针,轻轻斜插在那早已酥软的白纸之上。灵案上摆放的贡品沾满晶莹剔透的水珠,非常美丽。
武云帆听着屋角棉被下那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灵堂前凄苦落寞的景象,心中不甘的情思愈发烦乱。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享受过这个美丽的花花世界呢,还有那些风姿绰约温软酥香的青楼美人等着我去拯救呢。
他的思绪越烦乱,他就越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好似随风而起的风筝,以至于,他不敢再挣扎,而是静静地看着棺木之中甜甜入睡的自己。
我决定了,如果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一定不做小偷。
我要做一个好人,按时吃饭睡觉,不拈花惹草,不熬夜,做一个心怀理想抱负甘愿为国争光的人。
在武云帆的认识里,自己早死一定是这辈子或者上辈子做了缺德的事。
可是,他思前想后,发现自己做的都是好事,并没有做什么缺德的事情。
于是,他又萌生出来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冤死的。
既然是冤死的,那么自己就不能这样死去,所以喉咙里的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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