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书房与王爷议事呢。”
闻言,李月妕心里也有了底。
还未行至书房,李月妕刚吩咐了㺭福待到书房后端些易消化的吃食来,便见李昌文迎面急步而来。
头发不似白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着一身靛蓝色的衣袍,踏着黑靴,昏暗的灯光里,他与这座王府融合在一起,愈发的宁静温和。
而这样的宁静温和也被紧簇的眉宇染上一丝浓淡相宜的忧色,叫他显得愈发俊气。
㺭福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退了下去,春和因要看吃食也跟着一起退了下去。
李月妕瞧着行至跟前的李昌文,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来来回回的翻看,“宫里来信说你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又养了许久,现下可都好了?哥哥给徐院首府上递了帖子,可徐太医歇在宫里照看你哥哥总见不着……你,妕儿,你可好?母后可好?”
李月妕握住了李昌文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道:“有徐院首日日耳提面命,哥哥不必忧心。”
李昌文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她边往书房走边忍不住斥责道:“你身子不好,出宫来做什么?那些事有哥哥去想办法,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李月妕顺着他扶,同他一道走,闻言回:“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哥哥们痛我会更痛。”
李昌文没说话,李月妕又接着说:“那日出事,我实在不安,便急忙让魏集出了宫来寻你。……所幸哥哥常是踩点的性子,那日又有事绊住,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魏集,可查到了什么?”
李昌文闻言心中有些酸,一边感叹着妹妹的成长一边又觉她长的太快,听她最后问了魏集,总算提了些精神,道:“此事蹊跷的很,我派他与祁生一道前往潮县查探了。他二人快马加鞭,算着日子,近两日便会到。”
李月妕放下心,边与他进书房,边皱着眉说:“人是铁饭是钢,若不是听他们说,我还不知哥哥竟是个宁折不弯的。”
李昌文哂笑:“是哥哥错了。”
因心中盛着事,进了书房与苏文清颔首打过招呼后,便与李昌文一道坐下,她端过李昌文为她斟的茶喝了口,便将近来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还有方才去穆府的经过都与他二人细细了说了遍,二人听完后,苏文清将茶盏放下,道:“这些事,倒与我二人知晓的差不离,只潮县临县跑出来了难民……不知公主殿下是如何知晓?”
李月妕望着簇白烛苗,用一种颇为深远的语气说:“三哥派人传来了信,我便叫叁河寻了借口出宫去探了探,谁知竟真的有一批难民进城。”
“三哥!?”李昌文闻言有些讶异,而后又道:“倒真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苏文清瞧着安静喝茶的李月妕,想了想又道:“王爷,小殿下既已与穆太师那头商定好了,吾等不妨再等等。”
李昌文闻言点头:“也好。”
李月妕安静听,不知他二人说的是什么,此时㺭福与春和恰好端了吃食上来,李月妕便顺势道:“来时肚皮叫饿,便叫㺭福去厨房准备了些,哥哥与苏先生一道用一些吧。”
哪是什么她肚皮叫饿,李昌文看了看呈上来的吃食无奈一笑,这些都是他喜欢的,一看便知是为他准备的。
今夜李昌文心里对李月妕出宫奔波有些愧疚,于是这顿夜宵用的也多了些。
李月妕心中满意,看了看天色,又与李昌文说了两句话便起身要走,苏文清也顺势一道告了别。
李昌文到底是被李月妕拦住了送她出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嘱咐了她好些话才放她离开。
出府路上与苏文清一道走着时,她心里格外的静,半夜下起的雨直至现在都没有停的势头,身边的春和与带路的㺭福走在前面,离的有些远,她想了想说:“苏先生近来可好?”
苏文清闻言回:“承蒙殿下惦念,臣一切都好。”
他今日也难得着了便衣布袍,灰的有些发黑的颜色被他穿的也甚为好看,他发髻工整,簪着的那支水头颇好的水泽木兰叫她的心动了又动。而他也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她突然就笑了:“苏先生,今夜雨水来得突然,不知出门可曾带伞?”
苏文清回:“雨水突然,幸得备伞,谢殿下关心。”
李月妕想了想,不再说话。
待到快到门口前,她才又说:“多谢。”
知道她谢的是什么,苏文清想了想说:“既如此,殿下便欠臣一次,日后可要记得结草衔环相报。臣告退。”
李月妕愣了瞬,回过神时他已上了车离开了。
结草衔环相报……么?
回程的路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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