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朝垂着眼睫,不经心中冷笑,她的眸中偶然落下些许微光,透着几分悠远的清意。
还真把她当作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普通闺阁女子不成?
且不说历史上的临海王薨逝之前曾有皇嗣,何况按照时间推算,现如今已那孩子应该已经世袭封为临海嗣王了。
再说,她如今若真堂而皇之的跳出来,说自己是遗孤,现在的临海嗣王可能会承认吗?
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罪名一旦成立,众矢之的的她会死得很惨,于这陌生的朝代,大抵连为她收尸之人都不会有。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差事,你不想要?”
陈叔达面上全然收敛了先前的不恭,对着少女礼貌的微微一笑。
他的容貌本就俊逸殊绝,如今只是淡然一笑,却更是直叫星光都失了颜色,似是明月照山涧,貌美比天上人。
许念朝却半分没有被蛊惑,春水般的眼眸仍旧带着半分冷淡,睇着他。
“若这福气给殿下,殿下又要是不要?小女子敢问殿下,该如何叫临海嗣王配合,承认与我?”
陈叔达似乎是觉得有些有趣,轻拍两下手,言语间不觉添了些轻蔑。
“是啊,他自是不愿承认的。不过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承认。”
“南朝境内这几年的民生问题较为严重,沿海部分更是风不调雨不顺的,已没有再大战一场的能力了。”
“父皇前几年还能对他不设防备,但他如今年岁渐长,是免不了被父皇所防备的。”
“就生怕他哪一天卷土重来,重新抢回那个位置。”
许念朝听到此处,不由有感而发,轻叹一声:“做皇帝还真是累人,日日提心吊胆,提防这提防那的,权利真的有这么惑人吗?”
陈叔达未曾反驳,只是继续言道:“现在的局面之上,缺少一个纽带,这个纽带一出,可暂保平衡。”
“你便是如今最好的纽带,王女殿下。”
许念朝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是希望我以这层身份站出来,借着隋朝二殿下的事情立下首功,积累民间威望。”
“天家随后便会因压力赐予我封号,回归宗谱,顺势将我囚于城中,用于制衡临海王的势力。”
“而建康城之中的势力多出临海王这一股,自然各势力会有些忌惮,局面上暂且便会平衡。”
陈叔达点了点头,本没有笑意眼底多了几分几不可见的赞许。
“可我当下也不知他在何处。”
许念朝平淡的语意之间,似有若无的夹杂着几分无奈。
她明白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意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广就算未来会是个暴君,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一辈子的他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都是个心思善良且细腻柔软之人。只除了对于她的事情上存在着些许偏执,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
私心上,许念朝虽不想长留于他身边,但亦不想他出事。
陈叔达似乎是知道许念朝会这么说,面色逐渐淡漠了几分道:“你无需知道他具体在何处,你只需昭告天下,他在建康城中即可。”
“明日你出庭作证时,便说你在礼佛之时被隋朝皇子强抢囚禁于‘漪澜小筑’,而太子殿下此番围山的行为既缴了匪徒,也救出了身为族亲的你。”
“还有......这血书上的内容,你能看懂吧?”
陈叔达眸色探究的落在许念朝身上,面庞之上却挂着假笑。
许念朝闻言,指尖轻触着血书上的字体,随之顺着笔画滑动,点了点头。
这上面详尽的记录了朝中各个异党的名单,名单的最末之处是一番肺腑表忠心之言。
陈叔达笑意更加深刻了几分,提醒道:“你可知,这种字体,只有你们那一脉才能看懂?”
许念朝忽然觉得自己似是身处在冰天雪地里,不期然间便被冰凉的冬水,从发丝淋到了脚跟。
那血书上的内容......居然是用现代的正楷写的!
汉字几经演变,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南朝的字体,她只能略略看懂一些,剩下的还要靠推算或者瞎蒙猜出。
可眼前的血书......她竟然可以无障碍轻松阅读!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细思之下,许念朝浑身不禁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这血书,是我手下的人在绮丽阁,于你曾居住过的房间翻找出来的。”
陈叔达不急不缓的慢慢叙述道,但他面上那丝好整以暇的笑容却愈发浓厚。
“你究竟是麻雀还是凤凰呢?”
“许念朝。”
他并未错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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