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偕行,一道往村中牌坊走去。徐长卿自得楚云朝一番点拨,修为大涨,他感念楚云朝恩惠,是以摒弃心中疑虑,将其视作知交好友,当下便将听到的传闻转而告之。
原本安宁村多年来便如村名一般“安康宁静”,可是月前村里突生一起变故,打破了村中的安宁,当晚一名村民莫名暴毙,死状吊诡,全身干枯,便如死去多年的干尸一般。此后每隔数日,便有一人以同样情状暴毙,迄今已有五六人丧命。村民都道是妖魔作祟,争相逃离出村,如今仅剩下一些老弱病残驻守。
二人边走边谈,不旋踵间已来到牌坊下。
徐长卿道:“最近一名村民便是在此地遇害。”说着,取出玄武罗盘,掐了个法术,但见那罗盘胡指乱晃,显是失了准头。他这玄武罗盘原本可测世间一切鬼神妖邪气息,端的是查探讯息的宝贝,但上次给龙葵击毁便失了灵性,自也失去诸般妙用。
楚云朝道:“人之体内有三宝:精、气、神。凡人不练气,而神魂居泥丸,唯精气失而肤干。依在下所见,杀人者大抵非妖即邪。”
六界中神、魔、鬼隔绝人世,仙界修士不常临凡俗,唯妖族与人族共存于世,恶妖喜食人之精气以修炼,是以凶手若非妖精,便是堕落为妖邪的人。
徐长卿点点头,说道:“道兄所言极是!实不相瞒,在下白日时候曾遇见村中一位少妇,我在她身上嗅到了狐狸的腥骚,我怀疑死去的村民都给她吸干了精气。”
“说的可是她?”楚云朝遥指一侧。
徐长卿沿指看去,只见白日遇见的少妇万玉枝正急匆匆转进拐角,当即道:“是她!”说罢,拔步即奔。楚云朝却不为所动,喃喃道:“小小一个安宁村似乎来了了不得的人物。”话音甫歇,一道身影在背后凭空乍现。楚云朝转身看去,只见来者一袭白色长裙,一张脸如干尸一般枯萎凹陷,却在月光映照下闪着几分诡异的白光,原来是一张贴脸的银色面具。
只听得如九幽下的声音自那白衣女子喉间传出:“滚回昆仑,胆敢觊觎灵珠,灭!”
楚云朝深知此行寻珠必定困难重重,却没想到这第一道槛竟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对方迎面便是死亡威胁,他心中傲气被激起,面露不屑道:“阁下既有灭在下的魄力和实力,何必故作伪装,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白衣神秘人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左臂往前一探,卷起一股阴森鬼气,化作一只数丈鬼爪法相,迎着楚云朝当头抓下。这手凝气化物的法术显然道行颇深,楚云朝不敢大意,剑指一翻,无数剑气聚成一张剑网,倒卷而上。但见鬼手落入剑网,无数剑气穿插纵横,一只偌大鬼手顷刻消散。剑网去势不减,眼看便要罩住白衣人,却见她陡然化作一阵轻烟散去。
楚云朝知道那是身外化身一类的法术,对手既有这等道行,日后却是个劲敌。他指尖一动,撤去剑网,看着她适才所站位置,思绪起伏,隐隐觉得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寻珠的目的,但自己莅临人世不久,知道自己寻珠者无非圣姑和景天一干人,莫非此人藏身其间?仔细想来,又觉并非如此。正苦恼时,红芸魅影凝现,说道:“公子可有受伤?那人太过恐怖,红芸不敢现身。”
楚云朝低头沉思,红芸是千年妖王,道行已然不浅,谅来对方是有什么宝贝克制于她,使她不敢现身相见。他想了想,说道:“你适才已见到我和那神秘人结仇,倘若再跟着我,彼时难免遭到波及。还是赶紧另寻去处,安身保命。”
红芸“扑通”一声跪下,祈求道:“公子若是怪罪红芸刚才不肯出手相助,尽可出手惩戒,只求公子不要赶红芸走。”
楚云朝道:“我并非怪罪于你,你若记我前世恩情,那便好好修行,早日登仙位。我本已习惯孑然一身,又怎会拖家带口?”
红芸道:“红芸并非假意投诚,公子既然不肯相信,红芸这便表示忠心。”但见她五指张开,掌心现出一枚两指宽的白玉,续道:“这是‘御妖令’。”说罢,猛地吐出一口精血,融入玉内。
楚云朝曾于典籍中看见过“御妖师”一职,知道她在签订契据,此刻再需一人将自身精血融入令牌,便可成为她的主人,从此掌握一个千年妖王的生杀大权。怎奈他顾及肩上重担,不愿牵扯外人,是以扭头便走。
红芸见状,大声呼道:“公子莫走!公子若不和红芸签这份契据,明日清晨红芸便会化作一滩血水!”
楚云朝眉心一竖,对于御妖师一事,自己所知不多,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倘若她所言非虚,那么此举无异于以性命来赌自己为人。楚云朝虽然生性仁和,但心中极是厌恶受人胁迫,冷冷说道:“我若铁了心要走,你待如何?”
“那红芸便站在这里,直到天明。”红芸斩钉截铁,态度决绝。
楚云朝道:“既然都是一死,倒不如让我送你一程!”忽听得“铮”一声,长剑脱鞘而出,直抵她眉心。但见她神色凄然,目中含泪,却始终不置一言,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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