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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潮汐的回响 (1/3)

小镇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昨夜露水的清冽。序淮将最后一个行李包塞进越野车后备箱,金属门关合的“砰”声在寂静的街巷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直起身,习惯性地屈伸了一下右腿,胫骨深处那三颗钢钉立刻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湿冷感的钝痛,如同阴天里顽固的礁石。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目光却投向院门口。

好禾正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一盆枝叶繁茂的绿萝放进副驾驶座。那是她房间里养得最好的一盆,翠绿的藤蔓从盆沿垂落,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做得很专注,侧脸线条柔和,几缕碎发被微风拂起,贴在白皙的颈侧。她关上车门,转过身,恰好撞上序淮的目光。

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好禾的眼底掠过一丝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忐忑,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旋即被她一个浅浅的微笑掩盖过去。那笑容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经历了那场几乎撕裂信任的风暴,这趟被赋予“疗愈”意义的旅程,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看不见的裂痕和小心翼翼。序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拉开车门,等她坐稳,才绕到驾驶座。

引擎启动的低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车子驶出小镇,熟悉的黛瓦白墙和青石板路被迅速抛在身后。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变换,从田野的葱绿到山峦的起伏,阳光逐渐变得炽烈,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车内却异常安静,只有空调送风的低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规律声响。好禾侧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绿萝垂下的细长叶片。

沉默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两人。并非冷战,却比争吵更令人心头发紧。那些激烈碰撞后的灰烬似乎还在空气里漂浮,带着灼人的余温。好禾几次想开口,想问问他的腿是不是又疼了,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最终只是更紧地攥住了那片无辜的绿叶。序淮的侧脸在明暗交替的光线里显得轮廓分明,下颌线微微绷紧,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无尽延伸的柏油路上,仿佛那路本身就承载着某种需要全神贯注的重量。只有在他偶尔换挡或调整坐姿时,右膝关节处传来的、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引擎声盖过的滞涩感,才泄露了那旧伤在长途驾驶下的无声抗议。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向上,海的气息开始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咸涩、微腥,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暖意和一种辽阔的自由感。当最后一个弯道转过,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阳光在海面上跳跃,碎成亿万片晃动的金箔,一直铺展到目力所及的天际线。海浪不知疲倦地涌向岸边洁白的沙滩,发出低沉而恒久的轰鸣,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

“到了。”序淮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打破了车内持续太久的寂静。他将车缓缓停靠在临海的度假木屋前。

好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带着强烈咸腥味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强劲地吹乱了她的长发,也瞬间灌满了她的胸腔。那是一种近乎蛮横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气息,带着阳光的热度和海水的微凉,冲散了车内积郁的沉闷,也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了一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辽阔的蔚蓝和自由都吸进肺腑里。

她转过头,看向刚刚熄火下车的序淮。他正扶着车门站定,目光投向那片无垠的深蓝。海风吹拂着他利落的短发,也勾勒出他挺拔而沉默的侧影。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似乎无法驱散他眉宇间那层深沉的疲惫。那疲惫并非源于身体的劳累,更像是一种经历过巨大情感震荡后,灵魂深处尚未完全平复的余波。那眼神复杂得像海面下的暗流,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着难以言说的东西——是风暴过后的余悸?是信任被反复淬炼后的沉凝?还是……对她残存的一丝难以彻底消弭的距离感?

好禾的心口像是被那眼神轻轻刺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这海真美”,或者“空气真好”,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那盆翠绿的绿萝,指节微微发白。疗愈之旅的开始,并非想象中的冰释前嫌,拥抱言欢。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那场风暴席卷后留下的、需要时间慢慢填平的沟壑,和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着伤痕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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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慷慨地洒满细软的白沙,将每一粒沙子都烤得暖烘烘的。潮水刚刚退去,留下一片湿漉漉、闪着微光的滩涂,像一块巨大的、镶满碎钻的深色丝绒。好禾赤着脚,踩在微凉湿润的沙子上,细腻的触感从脚心一直蔓延上来。她低着头,目光在沙滩上那些被潮汐遗落的“宝藏”间逡巡——形态各异的贝壳,被海水打磨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偶尔还有一两个色彩鲜艳的塑料小海星。

她走得很慢,时不时弯腰拾起一个感兴趣的贝壳,对着阳光看看上面的纹路,又轻轻放下,或者放进随身的小布袋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专注,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小小的自然造物吸引。海风扬起她的裙摆和长发,勾勒出单薄而沉默的侧影。

序淮走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持着大约五六步的距离。他没有去捡拾什么,双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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