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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霜刃映月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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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的、封存的“心复安”药瓶,连同那份来自福民药房、被密封袋保存却仍被浸湿边缘的检测报告,被简安用力掼在光滑的实木茶几上。玻璃瓶底撞击桌面,发出沉闷而突兀的巨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激起一片骇然的涟漪。几滴浑浊的水渍溅落,迅速在报告上洇开一小片。

“看清楚!”简安的声音嘶哑,如同濒临断裂的弓弦,每一个字都带着刀刃般的冰冷锋芒,穿透室内凝滞的窒息感。

她甚至没有给父亲一个抬眼的机会,随即扯开湿透的外套前襟。里面那件米白色的打底衫左侧腋下位置,一片刺目的猩红正在急速扩大、晕染,如同在苍白的宣纸上晕开的朱砂墨团,冰冷而残酷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神经。血水混合着冷水,沿着她紧致的腰线蜿蜒流下。

“这,”她的指尖用力点了点桌上滴着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药瓶和报告,又猛地扯开湿透的衣襟,染血的破口下,翻卷的皮肉赫然在目——正是钢针擦过留下的、被冰水泡得泛白却更显狰狞的创口,“外面那个‘护工’脖子上挖出来的东西——”她寒冰似的目光猛地转向面无人色的王主任,那老医生在李叔凌厉的目光逼视下瑟瑟发抖,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都浑然不觉,“还有这个——”她用尽力气甩出另一张用防水袋密封的手机照片打印件,上面张晓的手机锁屏壁纸清晰无比,右下角的暗徽刺眼欲裂,“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林微月的‘渊镜’!就埋在您身边!埋在救命的医院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如玻璃划过铁片:“父亲!醒醒吧!这是毒疮!不挖,我们全家就真得躺在棺材里让人家收尸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丧钟,狠狠撞在简国涛的心口。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蛛网般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瓶毒药和报告,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般颤抖逡巡在那些致命的罪证上,最后落在女儿染血的伤口和冰冷决绝的脸上。那张年轻却刻满风霜的脸,被水和血模糊了界限,只余下双眼深处灼烧的、几乎要把这天地都焚毁的愤怒与悲怆。

绝望的闸门轰然崩溃,化作一声被挤压到极致的、破碎的哀嚎从他撕裂的喉咙里滚出:“查!!!给我彻底……查!!!一个都不许放过——!!!”他用尽全身力气指着抖如筛糠的王主任,那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李叔无声地跨前一步,如同拎小鸡般将瘫软的王主任拖了出去。保镖们迅速涌入,冰冷的杀意取代了短暂的混乱。

喧嚣被隔绝在门外。

简安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踉跄退后两步,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各处传来尖锐的警报,肋骨的钝痛在心跳冲击下如同被巨锤敲击,手腕深陷在钢缆断片刻下的伤口被冷水泡得失去知觉又泛起火烧火燎的刺痛,后背砸在地上的淤青闷痛不休。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彻骨的寒冷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牙齿几乎要咬碎。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动着肋下的剧痛,视野边缘开始泛开黑色的噪点。

她艰难地想从湿透的口袋里摸索止痛药,指尖颤抖得厉害。

冰冷的雨声隔着厚重的窗户,传来模糊的淅沥声,像是敲在人心上的更漏。病房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没有灯光泄出,只有比走廊更深沉、更浓稠的黑暗铺面而来。一股极淡、极冷冽的雪松与消毒水混杂的气息,瞬间压过了医院里固有的消毒水和血腥味。

沈墨深的身影如同从这凝固的黑暗中裁剪而出,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

灯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苍白得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像新出土的、未曾沾染烟火气的古瓷。那身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瘦削孤拔,却也透出一种玉石将碎的脆弱感。他没有看床上沉睡的简母,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靠在墙上、被水与血浸透、如同即将破碎人偶般的简安。

他的目光在她肋下那片怵目的猩红上停留了一瞬,冰灰色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如同俯瞰一潭死水。随即,他修长而同样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手指,将一个冰冷、沉重的纯黑色金属物体,推向室内唯一干净的桌面。

东西不大,通体哑光,棱角硬朗如刀削斧劈,线条带着不容置疑的工业力量感。底座上蚀刻着极其细微复杂的双环嵌套纹路,中央是一个微光流转的深蓝色能量核心标记——沈氏集团最高权限生物识别量子加密终端的标志。

“你的运气在流血,”沈墨深开口,声音低哑平缓,每一个字都像冰棱在寂静中碎裂,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冷冽。他微微抬起下颌,那目光深邃如渊,似能洞穿她眼底翻滚的愤怒与虚弱的表象,直抵意识最深处的风暴核心,“而你对手的刀,正磨得锃亮。”

他修长的指尖在终端冰冷的金属外壳上看似随意地划过,光滑的表面竟如水波般无声裂开一道窄隙,露出一排幽蓝色的感应端口,仿佛深藏利齿的兽口。

“林微月的‘昙花一现’,启动了。”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简安濒临崩碎的神经上。屏幕上数据流疯狂冲刷,一行被单独标红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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