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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纵横有策 (2/4)

腰喘口气,听见对话,纷纷笑着摇头:“真是个傻小子!”“那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能有啥用?还不如多割两把麦子实在!”苏代知道他们是出于关心和朴实的想法,并不生气,只是朝他们嘿嘿地憨笑几声,便又埋首于简牍之中。

这青年便是苏代,赫赫有名的纵横家苏秦的族弟,家住洛邑东阳里。他遵从父亲苏亢之命,以耕种家中几亩薄田为生。虽身居垄亩,操持稼穑,苏代却自幼酷爱读书,胸中藏有丘壑。然而命运多舛,幼年时曾随父在列国行商,因年少气盛在魏国得罪了权贵,被凶蛮的魏国狱吏囚禁数月,受尽折辱。这段经历如同沉重的枷锁,使他返回洛邑后变得悒悒不乐,不愿与人过多交往,更因狱中惊恐和长期压抑,说话时竟患上了口吃的毛病,每每开口,心中所想总难顺畅表达,平添许多苦闷。

苏代正握着书卷,与农人们说着话。这时,邻田里一胖一瘦两个农人,也晃悠着走到同一片树荫下歇息。胖子名叫姬光,瘦子唤作陶噲。二人在离苏代不远的一颗歪脖柳树下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和水囊,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斜着眼睛,用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代。

那胖子姬光灌了一大口水,故意咂吧着嘴,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对身旁的瘦子陶噲说道:“哎,陶噲老弟,你给评评理。你说说看,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磕磕巴巴的人,不老老实实在土里刨食,整天装模作样地捧着个破竹简,摇头晃脑,好像他比咱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都高明,真能看懂那些鬼画符似的!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着学人去求取什么富贵功名?你说,他这脑袋瓜子,是不是被他娘亲生下来的时候,让门给夹坏了?还是让驴给踢了?”他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树下的苏代听得一清二楚。

陶噲立刻会意,嗤笑一声,尖着嗓子附和道:“姬兄,高见!高见!小弟看啊,也是这么个理儿!啧啧,你还别说,这世道变了,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做白日梦,把自己个儿当成是苏秦那样的大人物了!哈哈,哈哈!”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发出刺耳的怪笑,目光挑衅地瞟向苏代,“一个结巴也想学人家士人去游说列国诸侯?哈!这怕不是我陶噲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咯!比村口老王家的母猪会上树还好笑!呵哈哈!”又是一阵夸张刺耳的怪笑,在宁静的田野间显得格外刺耳。

姬光见苏代没什么激烈反应,愈发得意,用手假意捂着嘴,凑近陶噲耳边,却故意提高了调门,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苏秦?哼!他也算个什么人物?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撞上了大运才发的迹!说到底,也不过是混得了一堆虚名和几个诸侯赏赐的臭钱罢了!那年回趟洛邑,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到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发达了!就这,那也得凭着他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你再瞅瞅咱们身边这位……”他用下巴朝苏代的方向努了努,满脸的鄙夷,“他有么?他连嘴都算不上是有!一张口就‘我、我、我’,听着都憋气!哈哈!”

陶噲立刻心领神会,火上浇油地奚落道:“就是就是!姬兄说得对极了!这位啊,我看他连嘴都算不上是有!怕是舌头都捋不直,还想学人嚼舌头根子?趁早歇了吧!”两人一唱一和,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姬光更是变本加厉,再次假意压低声音,实则嗓门洪亮:“陶噲老弟,咱打个赌!要是这个蠢得像头犟驴、说话像嘴里含了热豆腐的结巴,都能去游说诸侯求取到富贵,那我姬光还不得像那传说中的王子乔一样,能白日飞升,登天成仙了呀!呵哈,呵哈哈哈!”两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然怪笑,引得远处田里不明所以的农人也侧目望来。

一阵热风打着旋儿吹过,卷起树下的尘土和枯叶,不偏不倚地扬洒在苏代摊开放在腿上的干粮上。苏代眉头微蹙,默默地吹了吹灰,小心翼翼地将弄脏的干粮收回粗布囊中。他本不欲与这等粗鄙之人计较,平日他们讥讽自己,他多半忍了。然而,他们此番竟敢恶语中伤他最为敬重的大哥苏秦!这如同触了他的逆鳞,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苏代猛地站起身,胸膛微微起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二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头…头悬梁、锥…锥刺股,那…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能做到的!人生…哪…哪来那么多的大运?所谓的运…运气,也都是给那些拼了命去努…努力、去争…争取它的人而准…准备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句连贯,“古语有…有云:‘人而…而无志,功…功何以立?’如果…一个人连…连志向都没有,浑浑噩噩,那么…他…他又怎么可能建…建功立业?”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姬光和陶噲,“我苏…苏代新置田产至此,与…与你二人素…素无瓜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何故今日恶语相向,出口伤人?”

“嗐?!”陶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苏代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听你说话老子就来气!憋得慌!快闭上你那鸟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谈志向?你知不知道我姬兄的二哥乃是周天子驾前的近臣!你个臭种地的结巴,还想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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