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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 (1/2)

苏绾绾觉得,自己及笄后的这三个月,活得比前十五年加起来还要热闹。

窗外的石榴花开得正盛,朱红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些堵在相府门口的王孙公子们递来的帖子——红得扎眼,堆得碍眼。

“小姐,镇北侯家的三公子又差人送了东西来,说是西域刚贡的暖玉镯,成色极好。

”贴身丫鬟晚晴捧着个锦盒进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还有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托人送了幅字,说是亲笔写的‘窈窕淑女’。”

苏绾绾正趴在书案上临摹《兰亭集序》,闻言笔尖一抖,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丑陋的墨团。

她烦躁地把笔一扔:“退回去,全退回去。告诉他们,我苏绾绾忙着练字,没空看这些闲杂玩意儿。”

晚晴叹了口气:“小姐,这话您都说了八遍了。昨儿个您说要学琴,把平阳王世子送来的琴谱当了柴烧;前儿个您说要绣花,把定北将军家的玉佩串了络子给猫当项圈……再这么下去,相爷该亲自来管您了。”

提到父亲,苏绾绾肩膀垮了垮。丞相苏文渊是出了名的开明,从小到大没怎么拘过她,可唯独在婚事上,态度却异常坚决——及笄了,该定亲了。

可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不是见面就夸她“蕙质兰心、宜室宜家”,就是故作高深地跟她探讨“女诫妇容”,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她要的是能陪她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伙伴,不是个只会掉书袋的木头桩子。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苏绾绾猛地站起身,眼睛亮晶晶的,“再待在这院子里,我迟早得闷出病来。”

晚晴吓了一跳:“小姐,您可别乱来!相爷吩咐了,没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府……”

“放心,我自有办法。”苏绾绾冲她眨眨眼,转身从衣柜最深处翻出套青色的男装,三下五除二换上,又把长发束成个利落的发髻,往脸上抹了点灰,瞬间从娇俏的相府千金变成了个清秀的小书生。

“怎么样?认不出来吧?”她得意地转了个圈,“我去去就回,你帮我打掩护。”

晚晴拦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像只偷溜的猫,踮着脚从后墙的狗洞钻了出去。

夜幕像块巨大的黑丝绒,缓缓罩住了整座京城。朱雀大街上灯火通明,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比相府里的寂静有趣多了。

苏绾绾深吸一口混杂着烤肉香和脂粉气的空气,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她先在街边买了串糖葫芦,咬得咯吱响;又去看了会儿杂耍,为那个吞剑的汉子拍红了手掌;最后被一阵喧闹的猜谜声吸引,拐进了街角那家最热闹的“醉仙楼”。

酒楼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评书,店小二穿梭在桌椅间,吆喝声不绝于耳。

苏绾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要叫小二来壶酒,目光却被邻桌的一个玉佩吸引了。

那玉佩放在桌角,通体莹白,雕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苏绾绾自小跟着父亲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羊脂白玉。

她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店小二喊:“客官,您要的玉佩包好了!”

另一个桌位上,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人抬了抬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透着说不出的矜贵。

苏绾绾心里咯噔一下——那玉佩是他的?

不行,她喜欢这玉佩。

她脑子一热,趁店小二转身去拿锦盒的功夫,飞快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玉佩塞进怀里,转身就想跑。

可她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旁边的酒壶。只听“哐当”一声,酒壶被她撞翻,琥珀色的酒液泼了旁边男人一身,连带着他手里的酒杯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整个酒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苏绾绾僵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男人坐在那里,玄色锦袍的前襟湿了一大片,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度。他的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眼神冷得像冰,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明明是坐着,却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自带无形的压迫感。

周围的食客大气都不敢出,连说书先生都停了嘴。苏绾绾隐约听见有人小声议论:“那不是摄政王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摄政王?傅执渊?

苏绾绾的心猛地一沉。她虽然深居简出,却也听过这位摄政王的名号。先帝驾崩前托孤,年仅十六的新帝登基,由皇叔傅执渊摄政。

传闻他手段狠戾,性情冷僻,短短三年就肃清了朝野内外的反对势力,权倾朝野,是连她父亲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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