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木箱——果然，里面码着十几个油布包，拆开一看，是黑黢黢的炸药块，引线还泛着油光。
背着炸药包摸到科尔波山时，月亮刚爬上山顶。山风带着腥气，吹得竹林沙沙作响。陈晓趴在灌木丛里，听见远处传来低吼，像闷雷在山谷里滚。他掏出匕首，在旁边的树干上刻下记号，又把炸药分成三堆，分别埋在老虎巢穴的三个方向。引线用树叶盖好，只露出末端。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怀里的哨子——那是从卡洛斯尸体上搜来的，据说是用某种海兽的骨头做的，声音能传出去几里地。他把生石灰撒在自己身上，又在周围的草叶上抹了些野兽的油脂——这是从猎人那里学来的土法子，能掩盖人味。
“呜——”哨声尖利地划破夜空。几乎是同时，竹林深处传来一声咆哮，大地都跟着颤了颤。陈晓握紧匕首，猫着腰往山下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泥土飞溅的声音，还有那股浓烈的腥臭味。
他算准距离，猛地转身，将手里的生石灰朝着黑影扬去！“嗷——！”老虎吃痛，前爪捂住眼睛，巨大的身躯撞断了几棵竹子。就在这瞬间，陈晓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最近的一根引线！
“轰！”第一声爆炸在老虎脚边响起，碎石和泥土溅了它一身。老虎被激怒了，不管不顾地朝着火光扑来。陈晓趁机点燃第二根引线，然后转身就往第三堆炸药跑。他能听见身后老虎的喘息声，还有它踩断树枝的咔嚓声。
“轰！”第二声爆炸响起时，老虎已经被炸伤了前腿，鲜血染红了皮毛。它狂怒地甩着头，眼睛里血丝密布。陈晓躲在岩石后面，心脏狂跳，手里的火折子几乎捏碎。他看着老虎一步步走进第三堆炸药的范围，猛地将火折子扔了过去！
“轰——！”
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浓烟裹着碎石冲天而起。陈晓被气浪掀翻在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那只巨虎倒在血泊里，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
他握紧匕首，一步步走近。老虎的眼睛半睁着，充满了痛苦和不甘。陈晓咬了咬牙，举起匕首——
十分钟后，他擦了擦手上的血，将那颗带着血腥味的虎牙塞进怀里。山风吹过，带来远处王都的灯火。陈晓抬头望向天空，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只留下一片沉沉的黑暗。他摸了摸腰间即将换上的新令牌，那是左大臣许诺的侍卫首领身份。
可这身份背后，是炸药的硝烟味，是老虎的血腥味，还有左大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陈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在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想要往上爬，就只能踩着刀尖走。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虎牙，上面还沾着温热的血。
该回去了。左大臣还在等着他的“藏品”，而他，需要那个能接触到国王的位置。废品终点站的火，明天就得烧起来。陈晓将虎牙收好，转身走进黑暗的山林。身后，科尔波山的主人渐渐被夜色吞噬，只有血腥味还在空气中弥漫。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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