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绵绵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揉着眼睛拉开宿舍门,迎面撞上一股冷冽的薄荷气息——程曜站在门口,黑发微湿,手里拎着两个印着**CMYPatisserie**logo的纸盒。
穿上外套,他把纸盒塞给她,跟我走。
纸盒里是两块造型奇特的慕斯蛋糕:一半纯黑如夜,一半雪白似云,却在交界处完美融合成渐变星河。
这是……?
我爸的成名作,程曜低头系鞋带,声音闷闷的,《双生》。
绵绵突然想起那本《法式甜点图解》里夹着的剪报——**国际甜点大师程明远凭借这款作品夺冠时,评委的评语是:矛盾的美学,就像创作者本人。**
可程曜为什么突然拿这个给她?
程曜带她去了电竞社的备用训练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条纹,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锁骨附近狰狞的烫伤疤痕。
糖浆,180度。他手指轻触伤疤,我爸当时在教我做《双生》的拉糖装饰。
绵绵倒吸一口气。
我抖了一下手,程曜扯了扯嘴角,他当着所有学徒的面,把我拽出厨房。
桌上那两块慕斯蛋糕在晨光中渐渐软化。绵绵突然拿起勺子,挖走了黑色那半的尖角。
你干什么?
破坏它,她直视他的眼睛,反正完美的东西迟早会融化。
程曜瞳孔骤缩。
绵绵把勺子塞进他手里:但尝过的人会记得味道——就像我记得你通宵做的曲奇。
他沉默许久,突然俯身,就着她手里的勺子咬下那块黑色慕斯。
……太苦了。
那是因为你没吃到夹心层。绵绵戳开蛋糕中心,紫红色的树莓酱像血液般渗出,我爸说过,最好的甜点师都懂得——**痛苦是甜的容器**。
程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当晚程曜有场重要直播,绵绵被林小鹿强行拉去围观。
你家那位今天状态不对劲啊,林小鹿啃着薯片,连送三个人头了……卧槽!
屏幕上的游戏角色突然静止,镜头外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弹幕瞬间爆炸:
[Night掉线了?]
[刚才是不是有女生说话?]
绵绵猛地站起来——她听见了程曜父亲的声音。
后台画面一闪而过:摔碎的《双生》慕斯盒,程曜攥紧的拳头,和手机屏幕上**父亲:你竟敢偷我的作品**的短信。
直播突然中断前,绵绵看到程曜抓起外套冲出门,而他的电脑屏保一闪而过——
**是她睡着时,趴在烘焙台上沾满面粉的侧脸。**
暴雨倾盆,绵绵在程家甜品店后巷找到了他。
程曜坐在湿透的纸箱上,手里攥着半块泡烂的慕斯蛋糕。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在那道伤疤上,像某种残酷的隐喻。
他们都说我和我爸像,他哑着嗓子,连伤人的方式都一样。
绵绵蹲下来,从包里掏出个小玻璃罐——里面分层凝固着黑白色慕斯,中间用糖浆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我做的《双生2.0》,她拧开盖子,糖浆温度190度,特意烫了个泡泡。
程曜盯着她食指上的水泡,突然抓住她手腕拉近。
雨声震耳欲聋,他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融进雨里:
苏绵绵。
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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