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恺那句冷冰冰的自言自语，像一根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了瘫在地上的厉腾心底最深处。
养耗子的？
拆了一个猪圈？
这两个词，让厉腾因为修为暴跌而昏沉的脑子，瞬间被一股更深的恐惧劈得清醒过来！
他……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清楚！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棋子！
“不……不是我！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厉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不上满身的脏污和狼狈，连滚带爬地扑到叶恺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裤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胖脸，此刻写满了最卑微的恐惧，活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哈巴狗。
“仙师饶命啊！求求您饶了我！这不光是我们天龙城这样，东边的巨石城，西边的流云城，南边的百川城……好多城池都一样！每个城主都跟我差不多，都……都布了这种阵法！我只是……只是学着他们做的啊！”
他以为把事情闹大，把自己从主犯说成从犯，就能保住一条命。
可他这话刚说完，大殿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以下。
一股没法形容的、比刚才厉腾爆发时恐怖一万倍的杀意，从叶恺身上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这不是狂暴的怒火，而是一种死寂的、冰冷的、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冻成灰的愤怒。
那些原本缩在角落的侍女和卫兵，在这股杀意下，连抖都抖不动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僵了，下一秒就要碎掉。
“哦？”
叶恺慢慢低下头，看着脚边这个已经算不上人、只能算一滩烂肉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从地狱里刮来的寒风，吹得厉腾灵魂都发疼。
“这么说，像你这样的猪圈，还有不少？”
“是……是……”厉腾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拼命点头。
“很好。”叶恺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他抬起脚，像踢垃圾一样把厉腾踢开，“把这‘锁灵大阵’的布阵方法，一个字不差地告诉我。说错一个字，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
“是！是！我说！我全都告诉您！”
死亡的威胁下，厉腾不敢有半点隐瞒，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锁灵大阵”的一切，全抖了出来。
“这阵叫‘万灵归一锁龙阵’，得用一万零八百块上品灵玉当阵基，按照天罡地煞的数目，埋在城里各处的龙脉节点上……阵法一启动，就像个巨大的漏斗，把城里所有活物的气运、根基，甚至喜怒哀乐，都一丝丝抽出来，汇到阵眼，给……给阵主吸收……”
厉腾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叶恺的表情，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这阵法是他从一个神秘人那儿弄来的，对方只说是上古留下的残阵，威力极大，能让人修为一天一个样。他自己研究了好久，也只觉得这阵法霸道又狠毒，是个只进不出、滋养自己的邪阵。他把这些都说了，应该……能算有点功劳吧？
叶恺静静地听着，没打断他。
但在厉腾看不见的地方，在叶恺的感知里，另一幅画面正在慢慢展开。
随着厉腾的讲述，他体内的【道藏宇宙】轻轻一动。整个天龙城那庞大又复杂的阵法脉络，瞬间在他脑子里变得清清楚楚，连最细微的地方都看得明明白白。
一万零八百个光点，像星星一样在城市地下闪着，组成了一张复杂到极点的大网。无数看不见的能量丝线，从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个活物身上伸出来，汇进这张网里。
确实像厉腾说的，这些能量最后都像百川归海一样，流到了城主府地下的主阵眼。
但是……
叶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那汇进主阵眼的庞大能量，在被厉腾吸收之前，好像经过了一道极其隐蔽的“过滤”。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杂七杂八的能量，包括那些怨恨、绝望、病痛，确实是留给厉腾这个“阵主”的。
可那最精纯、最本源的、还不到百分之一的生命精华，却被一道他几乎察觉不到的、刻在阵法最底层的神秘符文给悄悄截走了。
这道符文像个寄生在主管道上的小阀门，贪婪地吸走最精华的部分，然后通过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藏在空间夹缝里的虚空通道，传到了……极北某个不知道的地方。
这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坏到了极点！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漏斗。
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双层的养殖场！
城里的百万百姓，是提供饲料的草料。
而厉腾这样的城主，就是被圈养的、靠吃草料长大的“猪”！
等猪养肥了，那个躲在后面的“养殖户”，就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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