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清盯着手机上的消息。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房东王姐:
小石啊,下个月房租涨300,现在市场价都这样,你们考虑下哈~
郝一佳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怎么了?
王姐要涨租。石小清把手机递给她,涨300。
多少?!郝一佳差点把锅铲扔了,这破房子连热水器都是坏的,她怎么好意思?
石小清没说话,环顾着这间八平米的次卧。
床头贴着墙,床尾顶着门,衣柜和书桌共用同一个空间,连转身都得侧着身子。
他们在这个婚房首付级体验的出租屋里住了三年,忍受过隔壁小孩半夜的哭声、楼上夫妻的争吵、以及永远修不好的马桶。
要不......石小清犹豫了一下,我们搬吧?
郝一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锅铲往锅里一扔:搬!今天就找房!
周末的房产中介门口挤满了人,像菜市场一样嘈杂。
这套朝南,采光好,就是离地铁站远了点......中介小哥热情地介绍着。
远多少?石小清问。
走路......25分钟吧。
郝一佳直接翻了个白眼。
下一套房,中介信誓旦旦:这套绝对安静,邻居都是上班族!
结果刚进门,楼上就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伴随着小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妈妈——我的恐龙被马桶冲走啦!
石小清和郝一佳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就走。
看了3套房后,他们坐在路边长椅上啃包子充饥。
郝一佳翻着手机上的租房APP,突然眼睛一亮:这个!一室一厅,独立厨卫,地铁站步行8分钟,价格还比王姐涨租后的便宜!
石小清凑过去看照片——房子虽然老旧,但干净整洁,客厅居然能放下一个小沙发。
就是它了!
退房那天,王姐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目光如雷达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墙面有污渍,扣200。她指着床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印记。
这我们住进来时就有!郝一佳反驳。
窗帘挂钩少了一个,扣50。
那是你自己装的劣质挂钩!
地板磨损,扣300。
石小清深吸一口气,从手机里调出三年前入住时拍的照片:王姐,您看,这地板我们搬来时就这样的。
王姐眯着眼睛看了看,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最终,3200元的押金被扣掉了600,理由是卫生费和自然损耗费。
走出小区时,郝一佳气得直跺脚:她怎么不去抢银行?
石小清却笑了:至少我们自由了。
打包比想象中困难得多。
这个要不要?石小清举着一个缺了口的马克杯。
要!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电影送的!
这个呢?他又拎起一条发黄的毛巾。
扔了!等等......郝一佳抢过来,这是你发烧时我给你擦汗用的。
结果,原本计划断舍离的两人,硬是把八平米房间的东西塞满了二十个纸箱。
我们哪来这么多东西?石小清看着堆成小山的箱子,一脸不可思议。
郝一佳擦了擦汗: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原来我们这么富有。
挪开床垫时,灰尘飞扬。郝一佳突然咦了一声,从床底摸出个扁扁的铁盒。
这是什么?
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电影票根、几张游乐园门票、两片干枯的银杏叶,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石小清是猪头,字迹已经褪色。
我想起来了!郝一佳眼睛发亮,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时我写的,后来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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