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鹂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第二支箭已然离弦,直取男子面门!男子大骇,就地向右翻滚,狼狈地蜷缩至墙角。他一手捂着汩汩冒血的肩头,一手以剑拄地,强撑着单膝跪地,竭力挺直脊背,抬头望向门口的女子。逆光中,只觉那女子眼神锐利如刀,不含半分惧色。
燕鹂身形一晃,已疾步抢到沈研卿身前,低声急问:“舅父,可有受伤?”
“无碍。”沈研卿神色平静,目光转向那受伤的男子,沉声道,“小女无意伤害兄台,兄台可自行离去。”他心中自有计较:此人潜入时,明明近在咫尺却未持剑相胁,所求不过暂避一时,并无凶戾之气,料非大奸大恶之徒。如今阿鹂出手伤了他,只怕反生枝节。
男子强忍剧痛,缓缓站直身体。当看清门口女子的面容时,他心中猛然一震——竟是今日路上偶遇之人!这偏僻村落,竟藏着如此心志坚韧的女子!那眼神中的戒备与沉稳,绝非寻常村姑所有。更令他心惊的是那一手箭术,快、准、狠,竟似不逊于自己!他并无把握能在重伤之下,一击夺其性命全身而退。况且,他本意也非滥杀无辜。观眼前二人言行,似乎也非歹人……
电光火石间,男子心中有了计较。他索性松开紧握的剑柄,身子一软,双眼紧闭,“咚”地一声栽倒在地,竟是“晕”了过去——他在赌,赌这舅甥二人尚有仁心,不会对一个“昏迷”的伤者痛下杀手。
燕鹂见男子倒地不动,狐疑地看向舅父。沈研卿微微摇头,示意谨慎。燕鹂眼神一冷,二话不说,再次引弓如满月!只听“铮”的一声,第三支箭离弦飞出,擦着男子颈侧的皮肤,“哆”地钉入他身后的土墙,精准地将一只正沿墙爬行的蜘蛛钉死在原处!
男子纹丝未动,仿佛真已人事不省。
“看来是真晕了。”燕鹂低语,紧绷的弦稍松。
“去找根结实的绳子来,先捆了再说。”沈研卿的声音低沉而果断。
两人低声商议着如何处置这“意外收获”,声音渐如蚊蚋。墙角的男子竭力维持着昏迷的姿态,心中紧绷的弦随着他们的商议声忽松忽紧。然而肩头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阵阵袭来,意志终究难敌身体的极限。最终,在燕鹂转身去寻绳索的脚步声里,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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