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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2)

手指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摸索着,不安分地,反复地摩挲着信封粗糙的表面。纸张的纹理在指尖下清晰无比,像一道道岁月的刻痕。她甚至能想象出当年他提笔写信时,指尖划过纸面的样子。

她迟疑的摸索着信的封口,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夜以继夜的噩梦滋生出最深重的恐惧,在此刻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喘息。她害怕看到彻底的否定,划清界限的决绝,尽管她知道余怀瑾不会如此。可只要有半分怨怼,就足以将她再次推入深渊。

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愧疚与惴惴不安,在她心中,余怀瑾合该拥有一切美好与幸福。就好像他身处阳光下,就能驱散些她周围阴沉的黑暗。

而最恐惧看到的,就是那个不该存在的妄想成真,如果他曾经真的对她有几分真心,那走到如今所承受的痛苦简直像是最愚蠢的笑话:就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是她自找的……哪种结果都在打破她苦苦维持的虚假的平静,将她重新拖回深渊。

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一只受伤后躲回巢穴的小兽,在黑暗和寂静中,一遍遍用手指描摹着信封的轮廓,感受着它棱角的坚硬和笔尖划过留下的印痕。

月光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屋内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她总恍惚想起余怀瑾高二那年提过的所谓“穿破云层的阳光”。其实不过是那段时间她吃饭时少吐了几次,他却开心的仿佛中了头奖,见到什么都笑盈盈的。

“今天天气很好,要拉开窗帘看看阳光吗?”其实这座城市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的雨。

“我……不想,预报……有雨。”她好不容易才从喉咙处憋出来几个字,余怀瑾耐心的等着她断断续续的说,哪怕短短一句话就花费了半分钟,他却仿佛如听仙乐,在她说完后奉上一堆溢美之词。

“小云朵……”在最后,他迟疑的喊出很久不再喊出的昵称,像是怕她厌恶的挂断电话,加快语速说道:“你慢慢好起来真好,我的心就像是外面的天气一样,有束穿透乌云的阳光了。”

他说完后沉默了许久,似是想等到她的审判,可她吃过药的大脑一片浆糊,只有心不受控制的乱跳着,她将手掌轻轻放在胸口处,感受它此刻复杂的感受。

见她久久未曾出声,他轻轻笑了声,气流仿佛通过手机打在她的耳边,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她一脸茫然的捂住胸口,只有耳朵通红。

“难怪我最近这么顺利,原来是你好起来了。”他补充道,又放心不下的啰嗦着,“过了四十分钟,药正好起效,去睡觉吧。晚安,好梦。”

她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啰嗦。”

而如今,房间里只有她压抑的呼吸声,和指尖无意识的在信封上摩挲传来沙沙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交织回荡着。

陆如云本以为把余怀瑾独自放进心中的孤岛,将其他人全部“驱逐入境”是对自己的保护。

如今看来,又怎么不算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呢?

头顶明亮的的吸顶灯骤然亮起,光线温和的打在房间里,却还是让陆如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只是不知是被光线刺激出的还是刚刚还未流出的。

她像被光明烫到一般,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怀里的信封险些掉落。心脏还在胸腔里狂乱地撞击,那无声的啜泣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只留下一种沉重的虚脱感。

不能这样。她对自己说。不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这黑暗与绝望的泥沼里,尤其是在这封信所代表人面前。

她挣扎着前行,太多坚持不下的时刻都是凭着信念坚持:她要好起来,她要让余怀瑾看到,她真的好起来了。

对她而言,与黑暗沉沦似乎是更容易的事情,她已经失去所有希望,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唯独搬出余怀瑾,她才仿佛有了些活下去的真切想法。

她已经被家人抛弃了,她不能再颓废下去,彻底与他再无交集。

她需要一点光,驱散黑暗和噩梦的光,哪怕只是冰冷的,人造的光,似乎也足以驱散些盘踞在心头的阴霾,她总这样自欺欺人着,把灯开了彻夜。

她拿起信,脚步虚浮地走向靠墙的木柜,拉开最上层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丝绒包裹的小小首饰盒,旁边散落着几瓶颜色各异的药片,是帮助她维持着生命的化学药剂。她将信小心翼翼的放在首饰盒的旁边,像是眼不见心不烦般,自欺欺人的将柜子猛的关上。

可最后还是不舍得,她认命般的再次打开抽屉,皱着眉头望着那封信,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不过一会儿,信封边缘就被她无意识摩挲得有些毛躁,上面的落款日期像一只沉默的眼睛,穿透四年时光注视着她。

她绕过信封拿起首饰盒。指尖触碰到冰凉丝绒的瞬间,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被轻轻撬动。她缓缓打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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