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裹挟着腥甜的血气灌进口鼻时,楚离的后脑勺重重撞在青黑石壁上。
他闷哼一声,手指下意识抠进石缝——石面凹凸处还粘着半凝固的血痂,混着腐肉的腥气直钻鼻腔。
咳...他蜷起身子,喉间的血气翻涌得更凶。
坠落时被血箭擦破的左肩还在渗血,伤口碰到石壁的瞬间,圣典的提示声在脑海里炸响:表皮撕裂伤,深度0.3寸,需及时止血。可此刻他顾不上这些——方才坠入血渊时那股牵引废脉的吸力仍未消散,像根烧红的细针,正一下下扎在丹田位置。
这是哪?他扶着石壁坐起,借着血池残留的微光打量四周。
洞窟比想象中宽敞,青黑石壁上爬满暗红纹路,凑近看竟像是某种古老铭文,每道刻痕里都凝着半透明的血晶,在暗处泛着妖异的幽光。
圣典的扫描功能自动启动,信息流如潮水般涌来:检测到上古血契铭文,内容涉及血脉献祭、魂灵禁锢...
楚离瞳孔微缩。
十年前父亲被处刑时,他偷听到长老们提及血脉献祭;三年前陈叔送军粮那晚,醉醺醺的护院也嚼过舌根,说楚家主脉的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给邪物喂的粮。
原来那些传闻,竟藏在血渊底下?
他摸向怀中暗袋,玉简便在那里。
方才坠入血池时,这枚从白骨道人手里抢来的玉简始终贴着心口,此刻还带着血池的余温。
圣典突然发出灼热的震颤,他分明听见简中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洞窟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潮湿的风灌进耳道。
楚离握紧腰间的银针袋,顺着声音方向摸过去。
越往里走,血气越浓,呼吸间甚至能尝到铁锈味。
转过一道石梁,半人高的青铜棺椁出现在眼前,棺盖斜斜歪在地上,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膛。
父亲?他的声音发颤。
记忆里父亲总穿着月白锦袍,腰间挂着块刻着楚字的羊脂玉佩,可此刻棺中没有骸骨,没有遗物,只有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静静躺着,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手刚触到羊皮纸,圣典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
楚离眼前闪过六岁那年的画面:暴雨倾盆的祠堂,父亲跪在青石板上,后背的血浸透了月白锦袍,楚玄霄的玄铁剑正抵着他咽喉。阿离,记住...父亲染血的手朝他伸来,可下一刻就被楚玄霄一脚踹翻。
若你读至此......羊皮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却分明是父亲的笔锋,我儿,莫信血脉宿命。
楚家所谓的圣血,是引邪灵入体的毒。
若见血纹残页,立刻毁去......
杀......杀......
突然响起的嘶哑低语惊得楚离指尖一颤。
他迅速将羊皮纸塞进衣襟,转身时银针已扣在掌心——血奴丁正从隧道口踉跄着进来,半边脸的皮肤已经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肌肉,右肩还插着半截血箭,却仍在往前挪。
血脉容器......血奴丁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左眼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正常大小,里面竟映出楚离的影子,陈...小...哥?
这声带着北境口音的呼唤让楚离的银针差点落地。
三年前雪夜,陈叔裹着染雪的皮袄蹲在柴房外,往他手里塞桂花糕时,也是用这种带着暖意的尾音喊小哥。
可下一刻,血奴丁的右眼突然翻出眼白,嘴角咧到耳根:杀了他!
圣血要完整......
圣典,分析!楚离咬着牙低喝。
信息流瞬间在眼底展开:血奴丁体内布满血丝,从丹田延伸至四肢百骸,每条血丝末端都连着极小的血晶,正是维持他行动的关键。
他反手摸出腰间的小玉瓶,冰髓露的寒意在指尖流转。
这是他前日在药庐偷偷炼的,本打算给楚瑶那只受伤的灵鸟用,此刻却顺着血奴丁的曲池穴注入——圣典提示,这里是血丝与经脉的交汇点。
噗!冰髓露入体的瞬间,血奴丁的右腿猛地抽搐。
楚离趁机欺身上前,三根银针分别刺向手三里肩井气海三穴。
银针入肉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圣典的推演之力顺着银尖涌出,精准切断了那几根最粗的血丝。
啊——!血奴丁的嘶吼震得石壁落尘。
楚离借势旋身,膝盖重重撞在他丹田位置。
这是武脉修士最脆弱的所在,即便血奴丁只剩半具躯体,也禁不起这般重击。
果然,随着一声闷响,血奴丁的身体像被抽了筋骨的布袋,砰地砸在青铜棺上。
楚...玄...霄...血奴丁的左手死死抠住楚离的裤脚,指甲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