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洞窟内的腥气突然浓重几分,楚离后背抵着潮湿的石壁,喉间的甜腥险些涌到嘴边。
他强压着翻涌的气血,指节在石面上抠出白痕——方才与血奴丁对掌时,那股腐臭的血气竟顺着掌心的脉络直窜丹田,此刻正像条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筋脉。
噗!他偏头闷咳,指缝间渗出暗红血珠。
余光瞥见那枚本在掌心的银针不知何时滚到脚边,银尖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
再抬头时,血池中央的青玉简已沉至水面下三寸,幽光在血色池水中晕开,像极了父亲当年被斩时,颈间那枚碎裂的玉珏。
哈哈哈哈!白骨道人的尖笑刮过耳膜,他青灰色的鬼爪穿透层层血雾,直取池心的玉简。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玉筒的刹那,一道无形屏障骤然亮起,将他整具残魂撞得倒飞出去,骨茬子撞在石壁上发出咔啦脆响。
楚离的瞳孔微缩。
他见过楚家密室里镇压邪修的结界,却从未见过能反弹魂魄的——这血池底下,藏着比楚玄霄更狠辣的手段。
他借着白骨道人被弹开的空档,足尖点地跃上池边一人高的石柱。
石面冰凉刺骨,却让他混沌的头脑清明几分。
识海深处,天医圣典的金漆小字突然如活物般游动,一行行晦涩的纹路在他眼底浮现,将血池的能量流动拆解成无数光丝。
血脉...契约?楚离低喃,圣典的推演在识海炸开。
他看见那些缠绕在血池四周的光丝,竟与自己体内的废脉产生了若有若无的共鸣——十年前被楚玄霄以断脉散废去的武脉,此刻正像久旱的枯田,贪婪地吮吸着血池里溢出的能量。
原来这血池不是养邪物的,是封印血脉的。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暗袋里的青铜虎符,那是方才从血奴丁腰间扯下的。
虎符上的血渍被体温焐化,顺着纹路渗进他掌心的伤口,竟与血池的共鸣愈发清晰。
石墩下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
楚离低头,正撞见血奴丁抬起那张爬满血纹的脸——陈叔原本温和的眉眼已完全扭曲,眼白里翻涌着黑红色的雾气,喉间发出类似野兽的呜咽。
他肩甲上镇北二字被血污浸透,却仍有半枚虎符在腰间晃动,与池底骸骨上的那半枚遥相呼应。
楚家渗透北境...用北境军的血养这封印。楚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前刑场上,父亲被楚玄霄以通魔罪名斩杀时,台下就站着几个穿北境玄甲的军官。
原来从那时起,楚家的手就已经伸到萧凛的地盘了。
血池突然泛起细密的涟漪。
楚离猛地抬头,见那枚青玉简已沉至池底,被无数白骨托着,散发出幽蓝的光。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这是他用北境寒铁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逆脉针,针尾刻着圣典里记载的破禁纹。
叮。银针尖刺破指尖,一滴鲜血坠入血池。
异变陡生!
原本暗红的池水瞬间沸腾,无数血泡炸裂的声响中,池底浮出一道金色符文阵列。
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的蛇,顺着池壁攀爬,最后竟在楚离脚下的石柱上连成一片——正是圣典里记载的血脉契约核心图谱。
吼!血奴丁的嘶吼震得洞窟簌簌落石。
他终于从方才的震荡中缓过神,腐臭的掌风裹着黑红血气直取楚离后心。
这一次的掌力比之前更猛,楚离甚至能听见掌风撕裂空气的尖啸。
逆脉引血诀,开!楚离咬碎舌尖,剧痛让识海的圣典纹路愈发清晰。
他能看见血奴丁体内的气血流动,像一团乱麻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那是被邪术强行催发后的后遗症。
而自己体内的废脉,此刻正随着血池的共鸣,渗出一丝暖融融的热流。
命门、脊梁、肺俞。他默念着圣典解析出的三大死穴,指尖在袖中快速结印。
当血奴丁的掌风即将触及后心时,他突然旋身,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对方后颈的命门穴、脊椎的脊梁穴,以及后背的肺俞穴。
嗤——银针入肉的轻响混着血奴丁的闷哼。
他的动作骤然一滞,黑红的血气从针孔里渗出,在半空凝成血珠。
楚离抓住这刹那空隙,右腿蓄力如弓,狠狠踹在对方胸口。
轰!
血奴丁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进血池中央。
他接触池水的瞬间,整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黑红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北境军玄甲的暗纹;原本缩成针尖的瞳孔逐渐扩散,楚离竟在那里面看见了一丝清明,像极了三年前陈叔给他塞蜜饯时的眼神。
陈叔...楚离的声音发颤。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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