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柴房,楚离望着黑鸦掠过的方向,圣典的警示在识海盘旋。
他将银针小心收进木盒,石门闭合时,指尖在砖缝上抹过,留下一道极淡的药粉——若有外人闯入,这药粉遇热便会散发出苦杏仁味,是他特意调配的警示。
第二日卯时,晨雾未散,楚家演武场的铜锣便“咚”地敲响。
楚离端着药桶经过前院,正听见几个外门弟子交头接耳:“听说家主要组一队人进血色秘境?说是要找古丹方和千年灵草。”
“嘘——”另一个弟子压低声音,“我堂哥在账房当差,说这次是和青岚宗联合的任务,李长老亲自带队。”
楚离的脚步微顿,药桶里的药汁晃出几滴。
血色秘境他早有耳闻,传闻是上古医修坐化之地,藏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更重要的是,楚家近年来频繁往秘境派遣队伍,却从未公开过所得——这反常,正是他需要的破绽。
他将药桶放在偏厅,转身往议事堂走去。
路过演武场时,正见李长风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七八个外门弟子,其中便有昨日考核时总往他这边张望的白羽。
“李长老。”楚离抱拳行礼,袖口垂下一截褪色的帕角,“听说此次秘境之行需懂医道之人?晚辈昨日侥幸在医道问难中得些彩头,愿为家族效力。”
李长风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目光在楚离腰间的杂役令牌上扫过:“杂役也想进秘境?你可知里面有血蟒守关,有瘴气蚀骨?”
“晚辈学医十年,最擅解百毒。”楚离直视对方,“若能寻到千年玄参,治好了三夫人的寒毒,也算尽份孝心。”
三夫人是楚玄霄的胞妹,半年前中了寒毒,遍请名医无效。
李长风的眼皮跳了跳——楚玄霄确实为此事发过脾气,若真能找到玄参
“行。”他甩袖转身,“明日辰时集队,若敢拖后腿,便喂了血蟒。”
当晚,楚离缩在柴房的油灯下,翻开从藏经阁“借”来的《南域秘境志》。
泛黄的纸页间,一段用朱砂圈起的记载让他瞳孔微缩:“血色秘境入口,当在鬼哭崖左三峰,以血鸦为引。”
可楚家发下的地图上,入口标在“望仙台右五松”——两处方位相差足有三十里。
他闭目凝神,圣典的书页在识海自动翻卷,一道血线突然从地图上浮现,沿着山脉走势蜿蜒,最终停在鬼哭崖的一处断崖。
“血阵...有人用邪术篡改了入口。”楚离捏紧书页,指节发白。
圣典的推演告诉他,那血线是用活人的血祭炼的,每三年需补一次——正好与楚家近年频繁进入秘境的时间吻合。
第二日清晨,晨露未干。
楚离背着药篓走在队伍最后,待众人转过山弯,他假装被藤蔓绊倒,踉跄着滚进一处灌木丛。
确认四周无人,他沿着圣典指引的方向,摸向鬼哭崖的断崖。
崖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楚离蹲下身,用银针挑开表层浮土,沾了些暗红色泥土放在鼻尖——是陈血,至少五年前的。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泥土上,圣典的提示如惊雷炸响:“血阵启动,此处为真入口。”
“好个楚家。”他低笑一声,从怀中取出药囊,正要撒下标记粉,身后忽然传来衣物摩擦的轻响。
“楚杂役好雅兴。”墨娘子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不在队伍里跟着,倒跑到这荒崖采药?”
楚离转身,正见她倚着崖边老松,手中握着三枚黑针,针尾还挂着暗紫色的毒囊。
他早注意到队伍出发时,她的绣鞋沾着湿泥——分明是提前绕路过来的。
“墨娘子不也不在李长老身边?”他反手一扬,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而出,精准点中她手腕的“曲池”“手三里”“合谷”三穴。
墨娘子的指尖一麻,黑针“当啷”落地。
“你早有防备?”她瞳孔骤缩,盯着自己渐渐失去知觉的右手。
“圣典说有客夜访。”楚离弯腰捡起黑针,放在鼻端轻嗅,“七步倒的毒,你倒舍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腰间的银葫芦——那是楚玄霄亲赐的“千毒囊”,“楚家主让你查我的帕子?”
墨娘子的脸色瞬间惨白。
昨夜楚玄霄的命令,她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想这杂役连这个都知道。
“你到底是谁?”她咬牙。
“我是谁不重要。”楚离将黑针别进袖口,“重要的是...你该回去复命了。”他指了指远处——队伍的喊叫声隐约传来,“李长老该等急了。”
墨娘子盯着他,忽然低笑起来:“你以为进了秘境就能全身而退?里面的东西,可不止是药草。”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钟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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