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裂缝里渗出的阴寒之气裹着石屑扑在脸上时,楚离的指尖正死死攥着震音珠。
那是萧凛亲手交给他的北境军信号弹,外壳刻着玄铁纹路,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他本想召暗卫来援,可瞥见柳丹师后颈翻涌的黑血与妖异红瞳,突然改了主意。
这老东西怕是早中了魔毒,迷神香对他根本没用。识海中天医圣典的光纹微微跳动,自动解析着柳丹师的异常状态。
楚离喉结滚动,指腹在震音珠刻痕上一碾,珠子砸向地面的瞬间,他闻到了焦糊味——那是柳丹师运转邪功时,经脉灼烧的气息。
轰!
气浪掀翻丹炉,楚离借势撞开通风口铁栅栏。
夜风吹得他额发乱舞,他瞥见柳丹师踉跄着抓住桌角,黑袍下的手指已变成青灰色,指甲缝里渗着黑血。追!
活...活捉!那道嘶吼被风声撕碎时,楚离正坠进院外的青竹丛。
他滚了两滚,压断三根竹枝,血腥味在喉间翻涌——方才撞栅栏时,肋下旧伤裂开了。
暴露了。他倚着竹干喘气,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火把,心跳如擂鼓。
十年隐忍,从扫茅房到管药库,他本想再等三个月,等楚玄霄寿宴时将勾结魔教的证据公之于众。
可柳丹师手札里那句楚离脉废却坚韧,是绝佳容器,像根针戳破了所有计划。
他摸了摸怀里的丹方,纸页边缘被冷汗浸得发皱,必须尽快让这些东西见光。
三日后的楚家演武场,日头正毒。
楚离站在青石板上,望着前方高台上的楚玄霄。
家主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玉牌映着日光,嘴角挂着笑,可那笑意没到眼底——这是楚家惯例的银针试技,名义上是考核杂役中的医道苗子,实则楚玄霄昨日晨间特意交代:把接触过药房的都叫上来,莫要漏了。
楚离,你也上来。楚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她倚着朱漆栏杆,腕间翡翠镯子晃得人眼花,既然能半夜摸进丹房,总该有点真本事。台下传来窃笑,几个杂役交头接耳:这小子前日偷跑被抓回来,现在又要出丑了。就是,雷少可是淬体境巅峰,他个脉废拿什么打?
雷子鸣从演武场左侧走过来,玄色劲装绷着结实的肌肉。
他瞥了楚离一眼,鼻孔里喷出粗气:杂役也配用银针?
我看你连针包都拿不稳。说着伸手去推楚离肩膀——这一推用了三分力,淬体境武者的劲道足以让普通人撞翻身后的石墩。
楚离没躲。
他能感觉到雷子鸣掌心的温度,能听见对方经脉里元气流动的轻响——天医圣典在识海展开,将雷子鸣的经络图投射成淡金色光影:督脉如链,任脉似河,肩井穴处有团暗紫,是前日与人比斗时留下的淤血。
雷少这拳劲...怕是练的伏虎拳?楚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雷子鸣动作一滞。
他后退半步,垂眸盯着自己的右手——那是他最得意的杀招,上个月在演武场打断过外门弟子的肋骨。
废话真多。雷子鸣甩了甩手腕,规则是封穴,你若能让我动不了,算你赢。他活动着指节走向场中,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敲在楚离心上。
裁判敲响铜锣。
雷子鸣的拳风先到。
他这一拳用了五分力,目标是楚离胸口的膻中穴——封了这里,对手连话都说不利索。
可拳头即将触到衣襟时,楚离突然矮身,七根银针从指缝间弹出。
逆脉推演,启动。
识海里的经络图突然转动,雷子鸣肩井、曲池、阳陵泉三穴的位置在光影中放大。
楚离的指尖跟着轻颤,第一针刺向肩井——那处淤血阻碍了元气运转,刺下去能让整条手臂发麻;第二针曲池,手阳明大肠经的合穴,封了这里,拳头的力道会散到肘间;第三针阳陵泉,足少阳胆经的合穴,雷子鸣下盘的破绽全在这里。
叮!
银针入肉的轻响混着雷子鸣的闷哼。
众人只见银光闪了闪,雷子鸣的拳头停在离楚离咽喉三寸处,手臂青筋暴起却再难推进半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肩井穴,银针尾端还在轻颤,像根细针扎进了命门。
怎么...动不了?他试着抬右腿,膝盖刚弯起就软了下去,整个人踉跄着单膝跪地。
额角的汗滴砸在青石板上,他听见自己经脉里元气乱窜的声音,像被人用绳子捆住了所有通道。
演武场突然安静。
楚玄霄放下茶盏,玉杯与案几相碰发出轻响。
他盯着场中的楚离,目光像在看一件被掀开遮盖的宝物:杂役里竟有这等人物?身侧的大长老捻着胡须,欲言又止——前日丹房失窃的事还没查清楚,这小子突然露一手,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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