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青莲峰时,楚离的指节还抵在石桌上那片焦黑残渣上。
钟大牛的话像根细针,正顺着他的耳骨往深处钻——柳丹师与黑衣人密会,腰牌纹路与跟踪护卫相同。
他们等不及了。他低声呢喃,喉结滚动时,识海里的天医圣典突然泛起温热的光。
泛黄的书页自动翻卷,逆脉推演的金纹在视网膜上流淌,将柳丹师昨日查他药囊时的动作、青铜鞭抽石的角度、甚至袖口露出的半片青黑指甲,都拆解成无数碎片。
青黑指甲。
楚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长期接触蚀骨花才会留下的痕迹——这种生长在魔窟的毒草,汁液能腐筋蚀骨,却也是炼制邪功焚心诀的引药。
楚家表面行医道,可柳丹师作为楚瑶心腹,竟会接触魔教毒物?
夜风卷起药圃里的白芷香,他突然站起身,药锄在掌心转了个圈。
石磨盘上的紫心兰被扫进竹篓,焦黑残渣却被他用银针挑进瓷瓶。大牛,他转身时,嘴角扯出极淡的笑,今晚陪我去后山采蚀骨花。
钟大牛正蹲在竹影里啃野枣,闻言差点被枣核呛到:蚀骨花?
那玩意儿长在狼嚎崖下,半夜有黑风蛇守着!他抹了把嘴,见楚离目光沉静如深潭,到底挠着后脑勺站了起来,成...成吧,你说采啥就采啥。
狼嚎崖的夜风裹着腥气。
楚离打着火折子,照见崖壁缝隙里几簇暗红花朵,花瓣上还凝着夜露。
他的指尖刚要触碰,识海圣典突然发出蜂鸣——逆脉推演自动启动,在他眼前浮现出柳丹师今日查药囊时的脉象图。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袖中银针轻颤。
柳丹师表面是通窍境中期,可脉门处有团暗淤,分明是修炼邪功时走火入魔留下的隐患。
蚀骨花的毒能诱发旧伤,但若混入丹火燃料里...
离兄弟!钟大牛突然拽他衣角,火把照见石缝里盘着条黑鳞蛇,蛇信子正吐向楚离的手腕。
他抄起药锄便砸,蛇头碎裂的瞬间,楚离已将蚀骨花收入玉瓶,动作快得像道残影。
谢了。他拍拍钟大牛后背,月光下的眼睛亮得惊人,这花不是用来害人的,是给某些人治病的。
三日后的丹术交流会设在演武场。
楚离站在丹炉旁,看着柳丹师穿着玄色道袍走上主位。
那人身后的青铜鞭缀着九枚铜铃,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像在敲丧钟。
今日比试,以养元丹为靶。柳丹师的目光扫过台下,在楚离脸上顿了顿,楚离,你既总说自己懂丹术,便来帮本师看火。
谢丹师栽培。楚离躬身时,袖口的玉瓶轻轻碰了碰大腿。
他早将蚀骨花粉混入半袋丹火燃料,此刻正堆在丹炉旁的木筐里。
钟大牛抱着另一袋普通燃料过来,递给他时手指微颤,却只压低声音道:我替你守着风。
丹炉点燃的瞬间,楚离后退半步。
火焰舔着炉壁,噼啪声里,那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漫了出来——是蚀骨花燃烧时特有的甜腥,混着丹火的焦香,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他垂眸盯着炉温,余光却锁死柳丹师的后颈。
那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斑,玄色道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再看柳丹师的亲传弟子们,有两个已经扶住丹台,额角沁出冷汗。
丹师,您脸色不好?楚离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可是旧伤犯了?
柳丹师的手指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元气流窜如乱麻,原本顺畅的经脉突然像被针戳了无数个洞。
三年前修炼焚心诀时走火入魔留下的暗伤,此刻竟在这丹火气息里发作了!
胡...胡说!他硬撑着甩袖,青铜鞭却当啷坠地。
台下弟子们窃窃私语,他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发作,却见楚离已摸出银针:丹师若信得过在下,我替您封几处穴位缓一缓。
银针闪着冷光,点在柳丹师的肩井、曲池、气海三穴。
刺痛传来的瞬间,柳丹师只觉乱窜的元气突然被勒住了缰绳。
他瞪着楚离,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
可若拒绝,当着满场弟子的面,他的威严还要不要?
谢...谢楚杂役。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耳尖红得滴血。
台下响起零星掌声。
有个年轻外门弟子大声道:楚杂役不仅懂丹术,还会医道!众人纷纷附和,柳丹师的玄色道袍被气得鼓成个球。
丹成!负责看火候的弟子高喊。
楚离揭开炉盖,十二枚朱红丹药跃入眼帘,丹香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