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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黏液顺着女尸指尖滴落,在地面砸出啪嗒声响,溅起的细小液滴沾在我的裤脚,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我僵立在原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耳畔还回荡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明明是阿奶教我辨认草药时的温柔语调,此刻却混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每一个音节都渗出腐坏的腥甜。
颈侧的月牙形胎记毫无征兆地灼烧起来,红光透过皮肤形成诡异的光晕。滚烫的剧痛从皮下炸开,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血肉里翻搅,胎记纹路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将颈间皮肤烫出焦黑的痕迹。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摸到凸起的鳞片质感——不知何时,原本光滑的皮肤竟开始异化,鳞片正沿着胎记边缘疯狂生长。
不!这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后背却撞进突然凸起的肉芽墙。那些湿漉漉的肉须瞬间如蛇群般缠上来,表面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还夹杂着细碎的牙齿摩擦声。我惊恐地发现,每根肉须顶端都长着细小的吸盘,正贪婪地吮吸着我手臂的鲜血。
祭台上的血图腾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未干的血渍脱离石面,化作暗红色的符文锁链悬浮半空。符咒流转着诡异的幽光,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狰狞兽首虚影,张开的獠牙间滴落着黑色黏液。锁链精准缠住我的脚踝,如同活过来的巨蟒般收紧,拖拽着我在布满黏液的地面滑行。指甲在地面划出五道血痕,却连一丝阻力都无法产生,反而被肉芽迅速包裹吞噬。
阿奶!是我啊!我声嘶力竭地哭喊,泪水混着黏液模糊了视线。女尸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宛如无数条白蛇狂舞。她的脊椎发出炒豆般的脆响,整个上半身诡异地前倾,头颅以违背常理的180度向后扭转。那张我曾无数次亲吻的慈祥面容,此刻彻底扭曲变形——撕裂到耳根的嘴角淌着黑色黏液,破碎的牙齿间伸出分叉的蛇信,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幽绿鬼火。
来吧孩子……她伸出的手掌布满鳞片状凸起,青黑色的利爪滴落着腐蚀性液体,在地面烫出滋滋作响的深坑,你的魂核...能净化最后这点杂质...话音未落,九婴锥体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悬浮在空中的三角体表面裂开蛛网状缝隙,暗红魂力如沸腾的岩浆喷涌而出。缠绕我的符文锁链瞬间变得滚烫,在皮肤上烙下狰狞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绝望中,我瞥见九婴锥体深处的异样。在最后一片泛着灰黑色的鳞片表面,竟清晰倒映出我惊恐的面容。那片污浊的鳞片正在缓慢剥落,每脱落一块,锥体释放的魂力就变得更加纯粹。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阿奶总说剑虎族的血脉纯净无比,原来这份纯净的代价,竟是用族人的魂核献祭!
剑虎族的血脉最是纯净……她的声音混着机械般的嗡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我心上,当年为了培育完美容器,你的父母...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血盆大口,无数腐烂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那些布满剑虎族暗纹的手臂上,还留着我亲手为受伤族人包扎的草药痕迹,如今却成了禁锢我的枷锁。
后背重重撞在祭台边缘的瞬间,我看到了女尸脖颈处蠕动的活体绷带——那是用九婴神经束编织而成的,每一根神经纤维都在贪婪地吸食着她体内残留的生命力。她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旋转的魂力漩涡散发着致命吸引力,颈间的胎记已经灼穿皮肤,魂核在剧痛中剧烈震颤,即将被强行剥离。
九婴锥体的最后一片污鳞彻底脱落,整个洞窟在刺眼的白光中轰然崩塌。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见阿奶在我耳边低语,那声音不再扭曲,而是带着我幼时最熟悉的温柔:对不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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