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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图迷踪 (1/1)

绍兴十一年孟冬,孤山南麓的梅花刚结出骨朵。苏小小蹲在山洞口,用枯枝拨弄着新落的雪,忽闻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她转身时,看见岳霖扶着石壁站起,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血色,眼尾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与他腰间新系的孝带互为映衬——那是用岳飞生前的军旗改制的。

“姑母......他的嗓音沙哑如被火灼过,手指抚过洞口风化的还我河山刻字,密图藏在第三层石匣,是父亲与岳帅共拟的黄河防务图。苏小小注意到他称岳飞为岳帅而非伯父,语气里藏着不属于十五岁少年的克制,像极了七年前在朱仙镇见过的,那些将心事埋进枪缨的少年兵。

玉蝉背着弓箭从林子里钻出来,箭囊上的岳字刺绣已褪成浅黄,靴底却沾着新鲜的鹿血——这是墨盾社遇袭的暗号。她将几张树皮地图摊在雪地上,叶脉间用松烟墨画着的路径,与苏小小掌心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金兵斥候在半山亭设了三个暗哨,领头的戴着狼首金饰。

申时三刻,暮色漫进松林。苏小小将自己的红绳系在岳霖腕间,绳结里藏着的北魏铜钱硌着少年皮肤:我引开追兵,你随玉蝉进洞。若见着......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铁蹄踏雪声。她摸出袖中的火蒺藜,硫磺味混着梅花香扑面而来,忽然想起岳飞曾说过:真正的勇士,要学会用背影作战。

火把将松林照成炼狱时,苏小小听见自己的笑声混着金人的呼喝,在山谷间回荡。她故意将追兵引向东侧的假洞口,靴底的梅花印在雪地上开成血路,正如七年前在秦淮河,用《谢客书》引开权贵时的决然。身后箭矢破空声中,她瞥见金兵统领的狼首金饰——那狼眼竟是用岳飞的箭镞熔铸而成。

“站住!统领的汉语带着朱仙镇口音。苏小小转身时,看见对方甲胄上的云雷纹,与阮郁当年的扇骨、鲍仁的剑鞘组成完整的传国玉玺纹样。她握紧手中的断钗,那是用太子聘礼金钗熔铸的短剑,断口处刻着的精忠二字,此刻正与岳霖的玉佩共鸣。

洞穴深处,玉蝉用匕首撬第三层石匣时,忽然僵住。石匣里空无一物,唯有半片烧焦的兵书残页,上面直抵黄龙四字的墨痕,被火灼得凸起如结痂的伤痕。岳霖踉跄着扶住石壁,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刻痕——那是刀剑劈砍留下的痕迹,在他泪落处,竟显露出精忠二字的残刻,忠字末笔拖出的剑痕,足有三寸深。

是......是父亲的笔迹。他的泪砸在雪地上,融出个小坑,坑里隐约可见半枚箭镞,当年朱仙镇大捷后,他与岳帅在此盟誓......玉蝉忽然按住他的肩,耳尖微动——洞外的喊杀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靴底碾压积雪的细碎声响,至少有二十人呈扇形包抄过来。

苏小小被金兵押进洞口时,看见岳霖腕间的红绳已断,铜钱滚落在精忠刻字旁。统领摘下面罩,露出左颊的刀疤——那形状与鲍仁剑鞘上的刻痕完全吻合。他从袖中取出卷羊皮地图,正是岳家密图:苏娘子果然聪慧,可惜晚了一步。地图边缘的焦痕里,露出秦桧二字的花押。

火把将洞穴照得忽明忽暗,苏小小看见统领腰间悬着的玉佩——正是她与岳霖的半块玉珏合成的完整玉璧,断口处新刻的天命二字,与七年前阮郁撕碎的扇面绝字墨痕重合。岳霖忽然扑向石壁,用拳头砸着精忠刻字,指节渗出的血滴在忠字末笔,竟将剑痕填成真正的心形。

更漏敲过八下,洞外传来宋军的号角声。统领脸色一变,地图在风中展开,露出背面用密蜡写的十二道金牌手谕。苏小小趁机撞向他持剑的手,断钗刺入对方肩甲的瞬间,听见他用女真语咒骂:你以为救得了岳家遗孤?岳帅的《武穆遗书》...

话未说完,洞顶突然塌下块巨石。玉蝉拽着苏小小滚向暗格,火光中她看见岳霖抱着精忠刻字不放,少年的身影与石壁上的剑痕渐渐重叠,像幅永不褪色的铁画。暗格里的石台上,摆着半坛没喝完的酒,酒坛上刻着的贺兰山缺四字,正是岳飞的笔迹。

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进洞口时,苏小小摸出岳霖遗落的红绳铜钱,发现钱眼里卡着片纸角,上面是岳飞的飞白体: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她望着洞外被雪覆盖的精忠刻字,忽然明白:有些东西,即便石匣空了、密图丢了,也永远不会消失——比如刻进石头里的字,比如流在骨血里的忠,比如,黑暗中永远有人会举起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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