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鲁肃领着诸葛亮,来至柴桑。休息一晚之后,按照孙权的安排,将孔明与江东诸般文武谋士见面,作为江东文臣魁首张昭,首先出言发难。
张昭问道“吾本江东微末,久闻先生高卧隆中,自比管仲乐毅。不知可有此事?”
孔明回答“嗯,管仲乐毅乃是亮平生小可之比,不足挂齿。”
张昭闻言,继续问道“近闻刘豫州三上卧龙岗,方得先生出山相助,以为如鱼得水,思欲席卷荆襄。可如今荆襄易主,曹操坐享其成,未知是何缘由?”
孔明深知张昭,乃孙权手下第一谋士,若不先驳倒他,如何说得孙权?遂答道“荆襄九郡我主欲取,易如反掌。迟迟未取,乃是我主躬行仁义,不忍夺同宗之基业。刘琦势微,刘琮年少,蔡氏一族鼠目寸光。作伪书废长立幼,献城池背主求荣。致使曹操得以猖獗。今我主屯兵江夏,与长公子合兵一处,别有良图,非等闲可知也。”
张昭复问“昔日。管仲佐桓公争霸诸侯,一匡天下,乐毅扶弱燕,连下强齐七十余城?如此二人,方称济世之才。
刘豫州未得先生之时,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虽城小兵微,也不失为一方豪杰。草庐三顾得先生出山,一时间良臣雄主。世人仰望。远如江东亦盼汉室复兴,曹氏即灭。为何先生自归豫州,曹兵一出,弃甲抛戈,望风而窜,上不能报刘表以安庶民,下不能辅豫州而据疆土;反而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奔夏口,困守孤城!
刘豫州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当初?既如管仲、乐毅,怎会如此?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孔明听罢,哑然而笑口中说道“鹏飞万里,燕雀安知其志?
譬如沉疴旧恙,当先以糜粥和药轻调慢理,待其阴阳调和,待形体渐安,方以肉食猛药,内补外治。则病根尽去,人得全安。
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非但事倍功半。且易伤及根本,再欲求安保,诚为难矣。
吾主刘豫州,当日受挫于汝南,寄迹于刘表,兵不满千,将不过关、张、赵云而已,正如病入膏肓。新野山僻小县,人民稀少,粮食鲜薄,不过暂借以容身,岂能真将坐守于此?即便如此,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使夏侯惇、曹仁心惊胆裂。纵使管仲、乐毅用兵,未必过此。
至于景升归天,蔡氏作乱,我主实出不知,蔡氏秘不发丧,刘琦孤悬于外。如此境地仍不忍乘乱夺同宗之基业,此真大仁大义也。
当阳之败,我主宁遗妻子,却不弃万民。数十万赴义之民,扶老携幼相随,生死相依。奈何日行不过十里,如此危机时刻,我主甘与同败,却不疾行以取江陵。此亦大仁大义。
战场杀伐,寡不敌众,胜负乃其常事。高祖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成功。三齐王久事高祖,未尝不败。
盖以国家大计,社稷安危,进退得失,是以主谋。而非比夸辩之能,虚誉欺人。
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用,诚为天下笑耳。”
这一篇言语,说得张昭并无一言回答,久思之下,讪讪而退。
座间有一人亢声发问“今曹公兵屯百万,将列千员,坐拥荆襄,平吞江夏,弹指之间。公以为如何?”
孔明循声而看,乃是虞翻虞仲翔,他本是会稽太守王朗部下功曹,后投奔孙策,自此仕于东吴。
孔明未做迟疑,朗声而答“曹操收袁绍蚁聚之兵,纳蔡氏乌合之众,虽有百万不足惧也。”
虞翻冷笑,欺身向前,于大堂之中洋洋而言“军败于当阳,若非部将舍命,险些子嗣断绝。计穷于夏口,若非援军及时,恐怕命丧九幽。如此危在旦夕,而犹言不惧,此真乃大言欺人也。”
孔明面色渐冷,向着虞翻言道“我主刘豫州以数千仁义之师,力敌曹操百万残暴之众,今虽退守夏口,仍然静待天时以图后计。江东兵精粮足,且有长江之险,却欲使其主屈膝降贼,争做蔡瑁张允这等二臣。二者相较,刘皇叔何惧操贼?”虞翻面色涨红,口不能对。
座间又起一人,直向孔明发问“孔明欲效那张仪苏秦,游说东吴?”
孔明面色仍冷,看向发问之人,口中应答道“步子山以为苏秦、张仪为哪般人物?区区辩士耶?
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国之谋,非比畏强凌弱,惧刀避剑之人也。尔等闻曹操兵凶势大,便畏惧请降,既肝胆俱寒,何敢讽苏秦、张仪乎?”步骘默然无语,转身退下。
忽又有一人问道“孔明以曹操何许人也?”
孔明视其人,乃是薛综。孔明目视而答:“名托汉相,实为汉贼,又何必问?”
薛综笑道“公言差矣。汉传世至今,天数已尽。汉家天下,曹公三占其二,人皆归心。刘豫州不识天时,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应有此败。”
孔明面色更冷,厉声而道“薛敬文安得出此无父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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