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又在凌晨三点惊醒。
冷汗浸透睡衣，他摸到床头的银戒，月纹里的血莲正转得发烫。
镜中眼尾泛着淡红，像被血线勾了边。
他攥紧戒指冲进洗手间，冷水泼在脸上，指缝间却渗出血丝——刚才捏杯子时，玻璃杯在掌心裂成碎片，血珠悬在半空，竟凝成小血滴，和梦里血海里的一模一样。
哥？林密雪端着热汤推门，沈昭说你提前下班...
话音戛然而止。
顾临渊转身时，她看见他瞳孔全红，獠牙刺破下唇，喉结滚动着发出野兽般的低鸣。
她后颈的血管突然跳得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
小渊！
林疏月从客厅冲进来，指尖抵住他太阳穴。
读心术如潮水涌进——他的意识里翻涌着血海，浪头拍打着吞噬吞噬的嘶吼。
她咬着牙挤进那片混沌，喊：是疏月！
是密雪！
白光炸响。
顾临渊猛地摇头，獠牙缩回，红瞳褪成深棕。
他踉跄着撞翻椅子，盯着妹妹肩头的血痕，膝盖一软跪下去：对不住......我不是故意......
先处理伤口。林密雪扯过纸巾按在肩上，声音发颤，去医院。
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刺得人鼻酸。
柳如烟的高跟鞋声从转角传来，黑斗篷扫过地面，像道移动的阴影。
顾先生。她将一枚青灰玉简拍在床头柜上，血瞳的事，我知道些。
顾临渊抬头，她眼尾挑着冷意：传说血瞳能看穿生死，掌控生命。
但每代觉醒者，十个里九个入魔。
你怎么知道？林疏月按住妹妹的手。
柳家守了三百年血瞳碑。柳如烟扯了下嘴角，目光扫过顾临渊泛红的眼尾，而且——你不是第一个。
病房突然安静。
林密雪的手机震动，是萧断鸿发来的消息：城郊山林，血魂宗踪迹。
我去。萧断鸿推门进来，腰间短刀出鞘半寸，追踪术需要他的血。
顾临渊划破指尖，血珠落在萧断鸿掌心。
三小时后，山林里传来闷响。
血瞳已醒——主尊归来！
嘶哑的喊声响彻山谷时，萧断鸿正踩着黑衣人的胸口。
那人突然笑出声，嘴里咬碎毒囊，身体炸开成血雾。
他退后两步，袖中飞针叮当落地，只捡到半块染血的令牌，刻着九瓣血莲。
得压制血脉。裴无咎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手里提着药箱，医修秘法，需要冰魄莲。
我去雪山。林密雪扯下白大褂，我熟。
玄九摸出罗盘：冰窟有护阵，我破。
三日后，林密雪踹开老宅门，手里举着冰魄莲，发梢沾着雪：找到了。玄九跟在后面，道袍划破道口子：阵眼藏在冰锥后，费了点劲。
地下室石台上，顾临渊脱了上衣。
裴无咎将冰魄莲捣成汁，混着银针扎进他心口：忍着。
血从针孔渗出，在皮肤上凝成小红晶，又被冰汁冻成薄霜。
顾临渊闷哼，额角青筋暴起。
林疏月攥着他的手，读心术探进意识——血海里的嘶吼弱了些，但浪头还在翻涌。
稳住。她轻声说。
三柱香烧尽，裴无咎拔针：暂时压了，最多半月。
话音未落，沈知寒抱着一摞资料撞开门，眼镜片反光：查了古卷！
顾夫人当年......他翻到某页，指尖发抖，她分裂了灵魂，用血瞳做媒介，把一部分意志封在小渊体内。
现在......那部分醒了。
所以他梦里的声音......是妈妈？林密雪皱眉。
不确定。沈知寒推眼镜，可能是，也可能......
顾临渊突然按住太阳穴，闭眼。
意识里的血海翻涌得更凶了，这次浪尖上站着个女人，背影像极了记忆里的母亲。
他伸手去够，指尖触到的瞬间，那身影转过脸——
是他自己，血瞳猩红，獠牙外露，正露出和梦里一样的笑。
他猛地睁眼，额角全是汗。林疏月攥着他的手更紧了：怎么了？
没事。他扯出个笑，喉结滚动，就是......有点累。
深夜，顾临渊坐在老宅顶楼。
月光照在银戒上，血莲图腾转得更快了。
他闭眼冥想，意识沉入黑暗——这次不是血海，而是片混沌空间，远处有个模糊的影子，正缓缓抬起头。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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