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光刚爬上祭坛边缘,血槽里的血突然“嘶”地一声绷直了。
“铜铃!”唐婆婆突然拽住林疏月的衣袖。
众人这才注意到,密室四角不知何时悬了八枚青铜铃。
最靠近祭坛的那枚“咔”地裂开道缝,黑红雾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条活蛇般窜向铜镜——那面原本嵌在石像头顶的旧镜子“轰”地坠地,裂成七块。
每道裂痕都泛着血光。
林疏月蹲下身,指尖刚要碰镜面,镜中突然泛起涟漪。
一个穿黑长袍的少女从波纹里浮出来,眼尾泛红,嘴角勾着冷笑,和顾临渊有三分相似。
“那是……”苏婉儿倒抽冷气,“和顾先生同款的瞳孔颜色。”
韩青云的银刀“嗡”地出鞘,刀尖直指镜面:“镜界之门。上古血契法器,能照魂,能穿时。”他盯着少女身后翻涌的黑雾,“楚砚秋用这东西锁了顾家三代人的命,要探真相,得进去。”
顾临渊的戒指烫得他掌心发红,血钥在血管里跳得发疼。
他看了眼林疏月,她正攥着铜钱卦盘,卦象里的凶纹正在褪色;又看密雪,她把血针在指尖转了个圈,朝他点头。
“我进。”
话音未落,他的影子突然被镜子吸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灰白。
顾临渊踉跄着站稳,抬头就撞进一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里——黑衣少女正倚在虚空中的血玉柱上,指尖转着枚和他同款的狼头挂坠。
“欢迎回家,哥哥。”她歪头笑,“还是说,该叫你‘替代品’?”
顾临渊下意识去摸胸口的挂坠,那里空荡荡的。“你是谁?”
“你猜。”少女指尖划过他手背的血管,“当年楚砚秋抽走顾夫人的灵魂做血契引子,怕她反扑,就把她的意识撕成了两半。一半封在你身体里当‘宿主’,另一半……”她指了指自己心口,“成了我,专门看着你别‘醒’过来。”
“不可能。”顾临渊后退半步,血钥在体内炸出刺痛,“我妈是自愿封印的,她说过要保护我……”
“自愿?”少女嗤笑,“你以为你从小到大做的那些怪梦,为什么总梦见女人在哭?那是被封在你身体里的意识在喊疼!楚砚秋要的是听话的容器,所以给你灌了假记忆——你以为你是顾家独子?错了,真正的顾临渊,早在你出生那天就被换走了。”
顾临渊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七岁那年发高热,醒来后就忘了所有关于“弟弟”的事;想起二十岁生日时,母亲摸着他的脸说“对不起”;想起每次血钥震动前,脑海里总闪过陌生的婴儿啼哭……
“你撒谎。”他攥紧拳头,血钥突然化作红光从指尖窜出,“我有发小,有工作,有……”
“有她们?”少女抬手,虚空中浮现出林疏月给人算卦时的侧脸,林密雪在手术台边擦汗的模样,“楚砚秋连你的社交圈都设计好了。知道为什么双生血能破虚妄吗?因为她们是唯一没被篡改记忆的人——你妈用最后的力量,把真相封在了她们的血脉里。”
血钥的光突然暗了。
顾临渊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发白:“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少女的笑淡了。
她从袖中摸出块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顾家养了三代的蓝玫瑰:“我想要楚砚秋欠我们的,全部还回来。但首先——”她突然掐住顾临渊的手腕,“你得承认,你不是‘顾临渊’,你只是个……”
“够了!”
顾临渊猛地甩脱她的手。
血钥的红光冲天而起,灰白空间开始龟裂。
少女被震得撞向血玉柱,却在坠落前冲他笑:“记住,镜界崩塌时,你选的是留下还是离开——这会决定谁才是‘真我’。”
“轰!”
顾临渊摔回密室地面,额头撞在祭坛上,腥甜涌上喉咙。
他撑着石砖抬头,就见林疏月正跪在他身边,密雪举着血针对着空气,韩青云的银刀上还沾着黑血。
“你刚消失了三分钟。”沈昭举着手机,屏幕上的计时还在跳,“但镜子里的时间流速不对,我们看见你在里面打了十分钟。”
顾临渊摸向胸口——狼头挂坠好好地挂在那里,刚才在镜界里丢失的触感像场梦。
他看向碎裂的铜镜,最后一块碎片“叮”地落在他脚边,背面刻着一行血字:“血契终章,唯真我可启。”
林疏月握住他发颤的手:“不管镜里说什么,你都是我们认识的顾临渊。”
“对。”密雪把血针塞进他掌心,“要查真相,我们一起。”
顾临渊低头盯着掌心里的血针,突然听见极轻的“咔”声。
他抬头,就见散落在地的铜镜碎片正微微发烫,裂痕里渗出的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