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碾过深夜的柏油路，李红旗的指节在方向盘上绷成青白。
系统红光在视网膜上跳动的频率，比副驾上的警灯还快。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为方慧的失踪案焦头烂额，根本没察觉佛爷的爪牙已经缠上了证据链。
叮——车载电台突然炸响，是郭鹏飞的声音：红旗，我在局里等你，技术科已经搬了三台扫描仪进会议室。
李红旗踩下油门，警车在路口飙出刺耳的胎噪。
后视镜里，路灯一盏盏被甩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前世结案当天，证物室燃起的大火。
他摸了摸胸口的全家福，母亲缝在照片背面的红线硌着皮肤，那是出发前她塞给他的：我儿子穿警服的样子，比过年的红灯笼还亮堂。
局里的走廊灯火通明。
李红旗推开门时，王队长正掐灭第三根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郭鹏飞蹲在投影仪前调试，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实时监控画面，城南码头的集装箱区、西郊货场的货车群、北城旧电厂的废弃烟囱，三个红点在电子地图上像三枚定时炸弹。
都说说。李红旗把铁盒咚地拍在桌上，盒盖震开条缝，罗专家的照片滑出半角，系统提示的异常调动，和这三个地点有关联。
王队长的指节叩了叩地图：城南码头是佛爷的走私通道，西郊货场藏过他的毒品，北城旧电厂......他眯起眼，三年前方慧最后一次出现的监控，就在电厂附近的公交站。
李红旗的瞳孔猛地收缩。
前世方慧的失踪案卷宗里，确实有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穿米白毛衣的女孩站在电厂围墙外，抬头看天，像是在等什么人。
后来这张照片被标注为无关线索，因为电厂早被列为废弃区，没人会去。
老郭。他抓起激光笔，红光点在北城旧电厂，调电厂近三个月的卫星影像，重点查夜间车辆轨迹。又转向王队长，您带一组人守城南码头，我和老郭盯西郊货场，剩下的兄弟......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去北城旧电厂。
郭鹏飞的鼠标突然停住：红旗，你看这个。他调出段模糊的监控，画面里，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往货车车厢里搬密封箱，箱子边角闪着冷光——和前世证物室起火前，罗专家搬进去的档案箱一模一样。
证据转移。李红旗的声音像淬了冰，佛爷要在72小时内销毁所有罪证，同时用这三个地点做烟雾弹，引我们分散警力，再趁机......他没说下去，目光扫过桌上的全家福。
王队长突然拍桌：放屁！
我当刑警二十年，还没被小崽子吓唬过！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的旧伤疤，那是十年前抓毒贩时留下的，技术科今晚必须完成备份，明早八点前，所有便衣到位。
还有。李红旗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优盘，这是董内应给的加密文件，里面有佛爷近三年的资金流水。
老郭，让经侦的老张今晚解码，天亮前发到我手机。
郭鹏飞接过优盘的手稳得像铁钳：放心，我守着扫描仪，文件不备份完，我不闭眼。他的黑眼圈重得能滴墨，但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平时还快，对了，你让我查的罗专家行程，他明早九点的飞机去新加坡。
李红旗的牙床咬得发酸。
前世就是这班飞机，罗专家带着伪造的证据逃之夭夭，等警方反应过来，所有线索都断在海关。
他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北城旧电厂四个字上画了个重重的圈：老郭，给电厂周围的监控装信号屏蔽器；王队，让兄弟穿便衣混进货场，别打草惊蛇。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得会议室雪白。
李红旗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红旗，冰箱里给你留了饺子，记得热了吃。他盯着屏幕上的饺子两个字，喉咙发紧——前世母亲最后一次给他包饺子，是他出任务前的凌晨，后来......后来他在停尸间见到她时，饺子还冻在冰箱里。
我去趟洗手间。他扯了扯领口，转身时撞翻了椅子。
洗手间的镜子蒙着层水雾，李红旗捧起冷水拍在脸上。
水珠顺着下巴滴进领口，他望着镜子里泛红的眼，想起系统任务里的清算倒计时：72小时。
前世的72小时，他失去了方慧，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所有能扳倒佛爷的机会；这一世，他有系统，有老郭，有王队，有......他摸了摸胸口的全家福，照片里母亲的笑纹被体温焐得温热。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犯罪集团二级预警：北城旧电厂出现武装人员，推测目标：销毁关键证物】
李红旗猛地抬起头，水珠顺着睫毛滴落。
他扯过纸巾擦脸，指腹压在镜面上，映出的影子像把出鞘的刀。
再回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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