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日光灯管突然闪了两下，在李红旗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斑。
他捏着耳麦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郭鹏飞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关键词是李红旗和家人。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像前世方慧失踪那晚，雨水顺着衣领往下淌时的刺痛。
王队，立刻来仓库。他按下通话键，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带经侦组的老周，还有技术科的小吴。转身时战术背心蹭到桌角，黑包里的名单哗啦作响，方慧的名字被风掀起，又重重落下，像记闷锤砸在他心口。
五分钟后，仓库铁门被撞开的声响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王队长的警服还沾着早饭的油星，腰上的枪套晃得哐当响：小兔崽子，大清早把老子从被窝里薅过来——话头卡在看见桌上碎纸片的瞬间，他蹲下身捡起半张照片，指腹蹭过那道划痕，这他妈不是方慧案监控里那辆车？
反击计划针对我和家人。李红旗把U盘往桌上一扣，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的动作顿住，他们要转移资金，还要......他喉结滚动，想起母亲今早沾着豆浆渍的笑脸，制造变数。
郭鹏飞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额角还挂着汗：恢复了70%，资金链今晚十点通过码头集装箱转移，蒋军师亲自押送。他把屏幕转向众人，绿色数据流里跳出李母、方慧的关键词，他们可能用家属当人质，或者...
截断资金链，抓蒋军师。李红旗的手指重重敲在码头地图上，老周，经侦组今晚九点前冻结所有关联账户；小吴，破解他们的通讯，我要实时监听。他转向王队长，您带一队守外围，防止鱼散网。
那你呢？王队长眯起眼，他太了解这个下属——越是平静，越是要往刀尖上撞。
李红旗摸出兜里的全家福，照片边角被摸得发毛：我带特勤组进码头。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指针正缓缓爬向八点，郑卧底半小时前发消息，蒋军师今晚穿黑色风衣，戴金丝眼镜，左袖口有银线绣的莲花。
仓库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
郑卧底的摩托车冲进院子，头盔都没摘，直接把手机拍在桌上：他们提前了！
资金车十分钟后到码头，蒋军师已经上了押运车。他扯下头盔，鬓角渗着血，我偷听到他们说......说要清掉绊脚石。
李红旗的瞳孔骤缩。
他抓起战术背心套上，子弹带扣得咔嗒响：所有人，五分钟内集合。
老周，不管用什么办法，拖住银行系统；郭队，你留在局里，一旦我这边信号断了，立刻定位我的手机。他转身时撞翻了椅子，却头也不回，走！
夜色像浸了墨的布，裹着码头的腥气漫过来。
李红旗猫在集装箱后面，手表屏幕幽蓝——九点五十八分。
不远处传来货车鸣笛，三辆黑色押运车鱼贯而入，车灯扫过地面，照出蒋军师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
一组包抄左后方，二组守住右出口。他压低声音，喉间的通讯器贴着皮肤发烫，狙击手，锁定副驾驶。
押运车刚停稳，后车厢门哐当打开。
几个马仔扛着密码箱往外搬，蒋军师站在阴影里，指尖的雪茄明灭，像颗将坠的星。
李红旗摸了摸后腰的配枪，触感熟悉得让他安心——这把枪陪他破过二十七个案子，前世却没能保护好方慧。
行动！
强光手电的白光刺破夜色，警笛骤然炸响。
李红旗冲在最前面，战术靴碾过碎玻璃，脆响混着马仔的惊呼。
有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在集装箱上溅出火星，他就地翻滚，举枪击中左侧机枪手的手腕：别伤要害！
要活口！
蒋军师转身就跑，黑色风衣鼓得像面旗。
李红旗追进仓库，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隐约看见对方往高处爬——是废弃的吊机操作台。
他攀着铁梯往上冲，每一步都震得金属嗡鸣，蒋先生！他喊，你女儿在市一医院的住院记录，我让人调出来了。
吊机上的动作顿住。
蒋军师扶着栏杆往下看，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
她需要骨髓移植。李红旗继续往上爬，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铁梯上，你现在跟我走，我让经侦组解冻你的私账，够买十份骨髓配型。
对方的手指攥紧栏杆，指节泛白。
李红旗趁机扑上去，两人在狭窄的操作台上扭打。
蒋军师的眼镜飞出去，砸在地面发出脆响，他突然笑了：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
佛爷手里还有......
咔嗒一声，手铐扣上的瞬间，李红旗听见耳麦里郭鹏飞的喊：老李！
你妈家楼下有可疑车辆，车牌......
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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