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穿透耳膜时,李红旗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左肩的伤口像被火炭烙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倒抽冷气,可他的视线始终锁着后窗——三辆黑车还在追,H的脸在驾驶座上忽隐忽现,嘴角那道冷笑比子弹更扎眼。
“抓紧!”郭鹏飞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擦着护栏划出半道弧,后保险杠撞在路肩上发出闷响。
老张压着李红旗的伤口,止血绷带已经浸透了暗褐色,他扯着嗓子喊:“小郭!前面左转进建材市场,那边货车多!”
李红旗咬着牙摸出手机,屏幕上系统任务的红光刺得人眼疼。
72小时倒计时在跳动,方慧肿着眼睛顶开胶带的画面又浮出来——她最后动的嘴型是“地下室”,可地下室在哪?
仓库?
码头?
还是H手里那个加密货柜?
“到了!”郭鹏飞一脚刹车,面包车碾过满地碎石冲进建材市场。
无数辆装满钢筋的货车堵成迷宫,黑车的鸣笛在后方炸响。
李红旗趁着颠簸推开侧门,血腥味混着水泥粉尘灌进来,他拽着老张的胳膊滚下车,转身对郭鹏飞喊:“去局里等我!硬盘在我这儿!”
“你疯了?!”郭鹏飞急得拍方向盘,可李红旗已经猫着腰钻进货车群。
他能听见黑车急刹的声音,能听见H用对讲机吼“分两队包抄”,却反而加快脚步——他必须确认方慧的线索,必须在72小时内让佛爷的所有罪恶见光。
半小时后,李红旗捂着渗血的左肩冲进刑警队大门。
走廊里的荧光灯晃得人头晕,消毒水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正在值班的小刘刚要喊“李哥你这是——”,就被他摆手打断:“王队在吗?”
“在办公室!刚开完案情会!”
李红旗踹开虚掩的门时,王队长正捏着茶杯看监控录像。
老刑警的白发沾着点发胶,听见动静抬头,茶杯“咔”地磕在桌沿:“你小子又去送死?!”
“送佛爷的死。”李红旗扯下外套,血渍斑斑的衬衫贴在身上。
他从内袋摸出硬盘,金属壳还带着体温,“方慧在仓库监控里给我传信,地下室;佛爷的黄金杯在C区17号货柜,这硬盘里有H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三天后转移毒品的路线。”
王队长的手指在硬盘上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小刘!叫技术科老周立刻来!小郭呢?”
“在楼下停车。”李红旗踉跄着坐进椅子,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老张处理了伤口,不碍事。”
门被撞开的声响比回答更快。
郭鹏飞喘着粗气冲进来,警服领口大敞,额角沾着块擦伤:“我操你真是属猫的,每次都能捡条命——”他突然看见桌上的硬盘,话头猛地刹住,“这就是你说的方慧线索?”
“不止。”李红旗把硬盘推给刚进门的技术科老周,“里面有H的护照扫描件,他真名叫陈默,九年前在缅甸做过雇佣兵;还有他们和东南亚毒枭的交易记录,时间就定在后天凌晨三点。”
老周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很快跳出密密麻麻的英文邮件。
王队长凑过去,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这是C区货柜的出入记录?昨天半夜有七辆冷链车进去,没登记车牌!”
“方慧说‘小心地下室’。”李红旗按住发疼的太阳穴,“佛爷的核心证据不可能只在货柜里,地下室才是关键。可能是毒品,可能是账本,也可能……”他喉结动了动,“方慧被关的地方。”
会议室的气氛突然凝固。
郭鹏飞捏着鼠标的手青筋暴起:“我刚查了码头监控,C区17号货柜附近的摄像头昨晚全被黑了。还有——”他调出另一张截图,“资金流向显示,佛爷集团的离岸账户今天凌晨转了两千万到本地,很可能是用来转移资产。”
王队长的指节敲得桌面咚咚响:“原定后天收网,现在必须提前。”他扫过所有人,“老周,两小时内破译硬盘里的加密文件;小刘,通知特警队和缉毒组,凌晨一点在码头集合;小郭,你带技术组去查C区地下室的结构——”
“等等。”郭鹏飞突然打断,“如果他们已经察觉,可能会转移方慧。地下室要是有暗门,我们根本来不及。”
李红旗盯着屏幕上H的照片——陈默,左眼角有颗泪痣,和仓库追他时那道冷笑一模一样。
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任务卡,系统提示的红光在掌心明灭。
72小时,现在还剩68小时。
“我当诱饵。”他突然开口。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王队长的茶杯“啪”地放下:“你疯了?!上回单干中枪,这回还要送上门?”
“他们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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