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H的枪口抵在李红旗心脏位置时，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防弹衣的金属护板压得肋骨生疼，却压不住胸腔里那团炽热的火焰——三年前在停尸房外，他也是这般燥热，当时雨水打在塑料布上，方慧的照片在裤袋里被体温焐得发皱，而此刻，方慧的纸条正贴着他的心口，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敲击摩斯密码。
“李先生很沉得住气。”H身上的雪茄味混合着硝烟味钻进李红旗的鼻腔，“我老板说，能让佛爷等半小时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傻子。”他拇指扳动击锤，金属摩擦声像一根细针戳进耳膜，“你猜你是哪种？”
李红旗盯着H瞳孔里晃动的自己——栗色假发下，耳钉的反光正随着呼吸时明时暗。
那是和郭鹏飞约定的“启动”信号，此刻指挥车里的监控画面应该已经红成一片，老张的便衣组应该已经从后巷翻过栅栏了，市局的支援车……他余光扫过街角，路灯下果然有一辆白色面包车正在减速，车牌用泥糊住了三个数字——那是二队的伪装车。
“第三种。”李红旗突然笑了，声音沉稳得像压过的钢板，“能让佛爷等半小时的人，是来收账的。”
H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同一瞬间，李红旗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耳垂。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就像老式收音机突然调准了频道：【隐身技能已激活，剩余时效120秒。
当前环境干扰值30%，建议规避热感扫描区域。】
皮肤表层泛起细密的麻痒感，视野边缘开始模糊。
李红旗能看见自己的手背正逐渐变得透明，就像被泼了一层融化的玻璃。
他贴着墙根挪动，鞋跟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隐身状态下，连重力仿佛都轻了几分。
“不对劲。”左侧穿黑西装的小个子突然转身，手里的对讲机砸在墙上，“热感仪显示这边有异常热源！”
H的枪口猛然抬高，扫过李红旗方才站立的位置。
他的喉结动了动，雪茄掉在地上，火星在青石板上溅开：“反隐身装置启动。”
李红旗的脚步停住了。
隐身状态下的皮肤突然泛起刺痛，就像被撒了一把碎辣椒。
他看见三个黑衣人从轿车后备箱拖出银色箱子，长方形的扫描屏亮起幽蓝色的光芒——那是市面上刚推出的军用级热成像仪，能捕捉到0.1℃的温差变化。
“在那！”举着热感仪的男人大喊，屏幕上的红点正沿着墙根移动。
H的枪指向李红旗的太阳穴。
隐身状态下，子弹擦着他的耳尖飞过，灼热的气浪掀翻了假发，栗色发丝飘落在地。
李红旗撞开旁边的垃圾桶，生锈的铁皮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趁黑衣人被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猫腰钻进了歌舞厅侧门。
“追！要活的！”H的吼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李红旗的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隐身技能失效，当前体力值65%。】他摸出脚踝上的追踪贴，指尖沾了血——刚才撞门时划破的，血珠渗进追踪贴的芯片槽，定位信号突然增强了三倍。
警笛声就是在这时炸响的。
三辆警车从街角冲出来，车头灯像三把白晃晃的刀劈开了夜色。
为首的是郭鹏飞开的捷达，前保险杠撞飞了挡路的黑色轿车，引擎盖冒起了青烟。
副驾的老张探出头，手里的92式手枪喷着火舌：“红旗！往左边跑！”
李红旗往左猛冲。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是便衣组从二楼窗户跳下来，压翻了两个黑衣人。
郭鹏飞的车擦着他的后背停下，车门被他一把拽开，座椅上还带着郭鹏飞的体温：“去码头仓库！他们要转移方慧！”
“你怎么知道？”郭鹏飞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上磨出了焦味。
李红旗摸出贴在歌舞厅配电箱的微型录音笔，里面还存着他隐身时听见的只言片语——“凌晨三点，三号码头，货柜C区”，“那女的再闹就喂鱼”。
他的喉结动了动：“系统任务提示的，加上刚才听见的。”
郭鹏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市局支援十分钟到，我让老张带一队人去码头外围布控。你……确定要单干？”
李红旗解开防弹衣，露出腰间别着的微型炸弹——这是系统兑换的，能炸穿五厘米厚的钢板。
“佛爷的指挥中心在码头仓库地下二层，”他指了指挡风玻璃外渐次亮起的灯光，“刚才热感仪扫描时，我看见地下有密道入口。”
郭鹏飞突然踩下刹车。
捷达在路边划出半道弧线，引擎盖的青烟裹着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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