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尚未完全消散，那辆肇事的黑色轿车已如鬼魅般融入夜色，只留下一道嚣张的红色尾灯残影，狠狠刺痛了李红旗的眼球。
“魏秘书！”
一声怒吼撕裂了李红旗的喉咙，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三步并作两步冲出茶馆。
空气中弥漫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直冲他的鼻腔，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魏秘书瘫倒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身下，暗红色的液体正迅速扩散，像一朵死亡之花骤然绽放。
他带来的那叠文件散落一地，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仿佛在哀鸣着命运的无常。
“撑住！”李红旗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托起魏秘书的头部。
魏秘书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带着泡沫的血沫。
他的眼睛努力地睁着，看向李红旗，充满了不甘、恐惧，还有一丝微弱的恳求。
“别说话！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李红旗对着周围惊呆的路人和茶馆里跑出来的工作人员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焦虑而有些变形。
他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探向魏秘书的颈动脉。
还有搏动！
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火花，暂时驱散了李红旗心中翻涌的绝望。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团起来垫在魏秘书头下，同时用手按住他腹部最主要的出血点——那里，一个狰狞的创口正贪婪地吞噬着魏秘书的生命力。
“秦峰！秦峰！”李红旗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通讯器低吼，“目标遇袭！重伤！立刻封锁周边交通，查肇事车辆！车牌号可能为XXX，黑色轿车，往东城方向逃窜！快！”
通讯器那头传来秦峰震惊而急促的回应：“收到！组长，你怎么样？”
“我没事！保护好现场！魏秘书不能死！”李红旗的目光死死盯着魏秘书越来越黯淡的眼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围的人群渐渐围拢过来，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李红旗无暇顾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魏秘书身上和那些散落的文件上。
文件！
那是魏秘书用生命换来的线索！
他一边保持着按压止血的姿势，一边艰难地伸出手，将距离最近的几页纸拢到自己身边，然后用眼神示意茶馆老板：“帮忙！把那些纸都捡起来！一张都不能少！”
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但看到李红旗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还是哆哆嗦嗦地指挥着员工开始收拾散落的文件。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红旗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黑化者的反击如此迅速，如此凶狠，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可能早已暴露，或者，魏秘书从一开始就处在对方严密的监控之下。
“意识引导实验……”李红旗脑海中回荡着田学者凝重的分析，“思维模式被人为干预……被操控……”
这些文件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能让黑化者不惜痛下杀手，也要阻止其曝光？
魏秘书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抓住李红旗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光亮，嘴唇艰难地蠕动。
李红旗俯下身，将耳朵凑到魏秘书嘴边。
“……小……心……他……们……不……只……一……个……”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只一个？
什么不只一个？
黑化者？
还是“意识引导实验”的执行者？
李红旗心头巨震，还想再问，魏秘书的头却无力地垂了下去，手也松开了。
“魏秘书！魏秘书！”李红旗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沉寂的夜空。
李红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魏秘书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个“他们”，究竟指向谁？
他飞快地将茶馆老板收集好的文件紧紧攥在手中，纸张的边缘因用力而深深嵌入他的掌心。
这冰冷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黑化者，三九计划，意识引导实验，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们”……这张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还要复杂。
救护车终于抵达，医护人员迅速冲下来，开始对魏秘书进行急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