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警局技术科，空调嗡鸣着吐出冷意。
李红旗的后颈还沾着冷汗，掌心的U盘外壳被捂得发烫，在白色操作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
胡专家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李队，这U盘加密方式......胡专家的指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和三年前海关截获的毒贩通讯器用的是同一套暗码。
李红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凤凰说我才是执行人时，瞳孔里跳动的冷光——那和方慧实验室监控坏掉那晚，穿墨绿风衣的女人眼里的光，重叠成一片模糊的影。
滴——
电脑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方慧的字迹突然在屏幕上舒展。
李红旗猛地凑近，看见熟悉的斜体字在黑色背景里泛着幽蓝：22:15，实验体03号出现异常反应，建议立即封存......他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方慧最后一通电话里说监控坏了，背景音是通风管道的风声，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凤凰身上的雪松味一模一样。
李队！胡专家突然拔高的声音惊得他后背撞在椅背上。
屏幕切换成监控画面，画面里的方慧正把一张纸条塞进穿墨绿风衣女人手里。
女人侧过脸，正是凤凰。
后面还有。胡专家的鼠标往下拉，画面跳转到七天前的某个仓库。
韩先生站在阴影里，手指敲着桌上的金属箱：第二阶段必须在月底前启动，电网控制中心的防护系统...
李红旗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看见画面里闪过城市电网控制中心几个字，韩先生身后的黑板上写着制造大规模停电，掩盖金融中心爆炸的计划。
林教授想让我们陷入黑暗。他的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指节捏得发白。
前世码头爆炸案后，整个城市断电三天，当时他以为是意外，现在看来——
叮——
加密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陈内应的声音混着杂音挤进来：王情报员已掌握今晚行动路线，正向韩先生汇报。
请立刻更换指挥频率。
李红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起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对着门外吼：小吴！
让技术组立刻切换备用频道！转头又对胡专家说：把这段监控备份三份，存进加密云盘。
胡专家的手还在抖，却熟练地按下几个键：已经同步到您的私人终端了。
李红旗摸出手机，快速翻到杨线人的号码。
杨线人是局里有名的千面人，能模仿任何人的步态声线。老杨，半小时后去城南夜市吃馄饨。他压低声音，穿我那件藏蓝夹克，戴黑色棒球帽。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明白，要让王情报员的监听设备录到李红旗和神秘人谈交易？
聪明。李红旗勾了勾嘴角，另外，通知郑将军去电网控制中心。他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三点十七分，让他带十个人，穿维修工人制服，重点检查变电箱和监控室。
凌晨四点的会议室，荧光灯把众人的脸照得发青。
杨线人套着李红旗的夹克走进来，帽子压得低低的，连走路姿势都像极了——右手习惯性插在裤袋里，左肩膀微微前倾。
像吗？他扯了扯衣领，露出狡黠的笑。
李红旗拍了拍他的肩：等会去咖啡馆坐靠窗位置，两点整打那通电话。他指了指郑将军，老郑，你带的人必须在五点前混进控制中心，记住，别和保安起冲突。
郑将军捏了捏腰间的证件：明白，我们扮成检修队，设备车后厢藏着防暴盾。
下午一点，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洒在王情报员的耳机上。
他缩在角落，面前的卡布奇诺早就凉了，指尖却在微型接收器上翻飞。
耳机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线：今晚十一点，码头仓库见......
王情报员的眼睛亮了。
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穿藏蓝夹克的男人正对着窗外讲电话，侧脸和李红旗有七分像。韩先生，目标在左岸咖啡。他压低声音，确认是李红旗本人。
电话那头传来韩先生的冷笑：马打手，带两队人包抄，别让他跑了。
两点十分，马打手踹开咖啡馆后门时，只看见空了的咖啡杯。
穿藏蓝夹克的男人早从侧门离开，监控里他摘了帽子，露出张陌生的脸——是杨线人。
我们被耍了！韩先生的怒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他抓起桌上的瓷杯砸向墙面，碎片溅在王情报员脚边，去查李红旗的真实位置！
傍晚六点，暮色像墨汁般漫进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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