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的瞬间,李红旗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孙晓峰最后那句小心凤凰还在动像根细针,正扎在他太阳穴上。
前世孙卧底的尸体被发现时,半张凤凰纸片卡在齿间,当时他以为那是佛爷集团的挑衅标记,如今才明白——那是临终前没能说出口的警告。
系统,定位凤凰最近72小时活动轨迹。他压低声音对着空气开口,腕表上的刑侦终端立刻亮起幽蓝光芒。
前世他总嫌系统提示音聒噪,此刻却盯着屏幕里不断跳动的红点,喉结滚动两下。
市郊仁爱疗养院的标记在地图上闪烁,像团烧不尽的鬼火。
李队?对讲机里传来郭鹏飞的粗喘,韩先生已经押上警车了,这孙子还在笑,说什么凤凰的翅膀可没折。
李红旗手指在终端上重重一按,定位画面定格在疗养院后巷的监控截图:穿墨绿风衣的女人仰头点烟,火光照亮半张脸——是凤凰。
她耳垂上的银坠子晃了晃,和前世方慧失踪那晚,监控里闪过的反光一模一样。
老郭,把周正平的通话记录调给胡专家。他扯松领带,风灌进领口,重点查凤凰涅槃这个号码的注册地址。转身时瞥见窗台积灰里有半枚鞋印,42码,是马打手的。
韩先生刚才的笑突然有了答案——他们早料到警方会追凤凰,所以设了这局。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杨线人的短信挤进来:凤凰和韩先生在码头仓库吵了半小时,她摔了份文件说这不是我们当初谈的。李红旗的拇指在仓库两个字上碾了碾,想起三天前在韩先生办公室搜到的疗养院地契——地下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最适合藏东西。
夜十点的风裹着潮气漫过市郊。
李红旗蹲在疗养院后墙的灌木丛里,红外扫描仪的绿光在墙面扫过,显示三楼B区只有一个热源。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保险栓已经打开,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爬进血管。
杨线人在五百米外的面包车里发信号:马打手带了六个人往正门去了,郑将军的车停在西边停车场。
牵制住,别让他们进来。李红旗压低声音,黑色战术服贴在后墙上。
他摘下警徽别在领口,摸出巡护员的工作牌——半小时前在门卫室打晕的保安,此刻正被杨线人的手下捆在工具间。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李红旗的鞋底蹭过防滑地砖,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酸。
B区三层的指示牌挂在转角,他贴着墙根挪到307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叮——
他摸出兜里的电子蜂鸣器,按下开关。
走廊尽头的灭火器箱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守卫的脚步声从对面冲过来。
李红旗猫腰闪进307,反手锁门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冷香——是凤凰常用的檀木香水。
病床上的女人抬头,台灯暖黄的光漫过她微挑的眼尾。
她没穿风衣,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锁骨处的凤凰刺青,和前世孙卧底嘴里那张纸片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李警官。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我等你三天了。
李红旗的枪口对准她眉心,另一只手摸到枕头下的金属——是把勃朗宁,弹夹已经上膛。备份文件在哪?
凤凰笑了,指尖敲了敲床头柜上的密码箱:你以为韩先生让我藏的是行动计划?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白衬衫下隐约可见腰间的枪套,他要启动的是第二波袭击,用方慧当年实验室的病毒样本。
李红旗的瞳孔骤缩。
前世方慧失踪后,实验室的病毒样本离奇失窃,后来在码头爆炸案里被烧成了灰。
此刻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喉间发紧: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才是凤凰涅槃的执行人。她拉开密码箱,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病房里格外清晰,韩先生以为我是他的棋子,可当年是我救了佛爷的命,是我把病毒样本从实验室带出来的——包括方慧留下的笔记。
李红旗的枪口微微发抖。
他想起方慧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她说实验室的监控坏了,说有个穿墨绿风衣的女人来找过她。
此刻凤凰从密码箱里取出个U盘,外壳是方慧最爱的薄荷绿。
这是袭击时间和地点。她把U盘塞进李红旗掌心,指腹擦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前世为救方慧被歹徒砍的,我要的不是正义,是看他们怎么被自己的火反噬。
门外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李红旗听见马打手的怒吼:那孙子在307!
给我撞门!凤凰的目光扫向窗外,指了指消防通道:他们带了炸药,两分钟后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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