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熬了整宿。
台灯在凌晨三点时闪了两闪,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最后半根烟点燃,火星子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青黑,郭鹏飞送来的建筑图纸摊了半张桌子,其中一张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市金融中心地下三层的结构图边缘,有段虚线标注的通风管道,终点竟是老城区那栋三年前就被封了的废弃办公楼。
这他妈不是巧合。他捏着图纸的手指关节发白。
前世他追佛爷集团时,那栋楼还是收赃的仓库,后来一场大火烧得只剩框架,官方通报说是电路老化,可他分明记得在灰烬里翻到过半枚C4炸药的金属环。
系统任务里提过的凤凰涅槃,怕就是要借着这栋废楼做跳板,把炸弹运进金融中心。
手机在桌角震动,是杨线人发来的消息:六点整,后巷铁门留缝。
李红旗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图纸边缘,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他扯了扯领口,警服衬里还沾着胡专家风油精的凉味,混着一夜没散的烟味,直往鼻腔里钻。
清晨六点的老城区像口闷锅。
废弃办公楼的后巷堆着半人高的垃圾,杨线人蹲在锈迹斑斑的铁门边,见李红旗过来,忙把烟头踩灭在鞋底:哥,这楼前天夜里突然有人来刷墙,我蹲守时瞅见有辆蓝牌货车往地下室运箱子,盖着油布,分量沉得很。他喉结动了动,后颈被晨露打湿的汗渍在领口洇出片深色,您说的炸弹...真在里头?
李红旗没答话,摸出腰间的战术手电照向铁门。
锁眼周围有新撬过的痕迹,金属刮擦的亮痕还没氧化发乌——显然有人比他们更早来过。
他侧身挤进门缝,霉味混着浓烈的墙漆味扑面而来,呛得杨线人直咳嗽。
地下室的水泥地结着蛛网,李红旗的皮鞋尖踢到块碎砖,咔嗒一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顺着墙根摸过去,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时顿住——那片墙的颜色比周围浅两度,新刷的白漆还泛着湿意,凑近能闻到刺鼻子的苯味。
热成像仪。他朝杨线人伸出手。
便携式仪器的屏幕上,墙后浮现出不规则的红色光斑。
李红旗的指节抵在墙面上,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是小型电机的嗡鸣,和炸弹工坊里压药机的频率一模一样。
退后。他低声喝了句,抬脚踹向那片新墙。
墙灰簌簌落下来时,杨线人倒抽了口冷气。
水泥板后是个半人高的暗室,金属操作台堆着未组装的定时装置,雷管、导线散了一地,最里面的货架上码着整箱的C4炸药,黄色药块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
李红旗弯腰捡起枚没装外壳的定时芯片,金属表面还带着机器刚加工完的温度。
操。杨线人喉咙发紧,这够炸平半条街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
是皮鞋跟敲击水泥地的脆响,一下,两下,逐渐密集。
李红旗猛地拽住杨线人的衣领把他按进暗室角落,自己则贴在墙根,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
脚步声在二楼停住,接着是重物拖行的摩擦声——他们在搬路障,要封死下楼的通道。
马打手的人。杨线人压低声音,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我上个月在林教授的酒局见过,那伙人身上都纹着黑凤凰。
李红旗没搭话,他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定时装置上。
金属外壳被他用战术刀撬开,里面嵌着块拇指大的芯片,编号JZ-2305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这是警械局今年新配的定位芯片,只有内部人员能申请领用。
这芯片...杨线人突然僵住,刘会计上个月收拾办公室时,我帮她搬过保险柜,里面有盒一模一样的。
她当时骂骂咧咧说林教授疯了,非说合法掩护能堵警察的嘴。他喉结滚动,红旗哥,合法掩护...是不是说
内鬼。李红旗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芯片数据里肯定藏着警方的行动轨迹,林教授能精准避开搜查,甚至把炸弹工坊设在废弃楼里,都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
他捏着芯片的手指发颤,前世方慧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说的就是警队有问题,原来早在那时,毒瘤就已经烂到根里了。
楼上传来铁棍砸门的闷响。
杨线人攥紧了拳头:我引开他们,哥你带着证据先走!
闭嘴。李红旗扯下自己的警徽塞进杨线人手里,拿着这个去分局找老陈,就说李红旗要调特警队。他把芯片揣进内袋,抄起桌上半组装的定时装置,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下午三点的技术室拉着遮光帘。
胡专家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盯着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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