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点整，技术室的荧光灯在晨雾里泛着冷白。
李红旗的警服还带着昨夜工厂的烟火气，金属信封被他攥得发烫，推开门时门框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正俯身整理账本的胡专家猛地直起腰，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被强光刺得眯起：“李队？不是说八点——”
“改了。”李红旗两步跨到操作台前，信封“哐当”砸在满是代码的电脑旁，金属表面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凤凰涅槃·最终阶段的资料，现在解。”
胡专家的手指在信封刻痕上轻叩两下，眉峰渐渐拧成结：“这纹路...是军工级加密壳。”他转身拉开抽屉取工具时，后颈的碎发跟着动，“我得先拆外壳，可能会破坏——”
“拆。”李红旗的喉结滚动，“里面的东西比壳子重要十倍。”
精密螺丝刀在金属缝隙里发出细响，胡专家的额头很快沁出薄汗。
李红旗背着手站在他身后，盯着操作台下方的挂钟，秒针每跳一格，他耳后血管就跟着抽一下。
当“咔嗒”一声轻响传来时，他几乎是扑过去——
暗格里滑出一叠泛黄的纸页，边缘带着焦痕，像是从火场里抢出来的。
胡专家戴上橡胶手套，指尖刚碰到纸页就顿住：“等一下。”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光谱分析仪，蓝光扫过纸面时，李红旗看见他的睫毛抖了抖。
“背面有东西。”胡专家调整仪器角度，屏幕上渐渐浮现出淡绿色数字，“微米级刻痕，肉眼根本看不见。”他调出放大三百倍的图像，数字像细沙般铺在纸纤维间，“07，19，33，51...这是密钥序列。”
李红旗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操作台边缘，指甲盖泛白：“和方慧失踪那晚的胸针刻痕，是不是同一种？”
胡专家的手在键盘上顿了半秒。
他认识李红旗三年，头回见这向来冷静的刑警红了眼尾。
“暂时没法比对。”他快速敲下确认键，密钥序列开始自动匹配，“但能确定，这不是普通加密——至少三层嵌套。”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的瞬间，李红旗的肌肉本能地绷紧。
他摸出手机的动作太急，差点把仪器线拽掉。
屏幕亮着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备注是“老槐树”——孙卧底的接头代号。
“凤凰涅槃不是比喻...是真实行动代号...目标是市金融中心大楼。”
最后一个句号还没干透，屏幕突然黑屏。
李红旗连按开机键，只看到“无服务”的提示在界面上跳动。
他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突然抓起桌上的座机：“总机！查老槐树的信号源位置！快！”
胡专家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余光瞥见李红旗攥座机的指节发白。
他没说话，继续在键盘上输入密钥，仪器运转的嗡鸣声里，传来李红旗压抑的低吼：“什么叫无法定位？他妈的——”突然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声音陡然放轻，“知道了，继续监测。”
放下电话时，李红旗的呼吸声重得像拉风箱。
他转身看向胡专家，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继续。”
“第一层解了。”胡专家调出解密后的文档，是串乱码，“第二层用了数学序列，我需要——”
“林教授。”李红旗突然打断他，抓起鼠标点开警局内部资料库，“他去年在《应用数学》发过篇混沌理论的论文，里面有套非线性递推公式。”手指快速划过屏幕，停在“混沌系统的密码学应用”标题上，“试试这个。”
胡专家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调出论文里的公式，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乱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
李红旗凑近屏幕，能闻到胡专家后颈抹的风油精味，凉丝丝的，混着他自己身上没散的烟味。
“叮——”
中午十二点整，技术室的挂钟敲响第十二下。
胡专家的手悬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乱码终于褪成清晰的地图，下方跳动着红色数字：72:00:00。
“地下金库。”李红旗的手指按在地图标注的位置上，那是老城区百货大楼的地下三层，“佛爷集团当年转移赃款的核心据点，三年前我追毒贩时查到过通风口，但没找到入口。”他抬头时，眼里烧着团火，“倒计时三天，他们要在这之前...转移资产？还是...”
“或者，引爆。”胡专家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结合孙卧底的消息，市金融中心和地下金库...”他没说完，因为李红旗已经抓起桌上的信封，金属壳在他掌心压出红印。
“胡老，辛苦你盯着后续解密。”李红旗扯下警服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圆领衫，“有任何新线索，立刻发我手机。”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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