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警局技术室泛着冷白的光，李红旗的警服还沾着火场的灰，眼下青黑却目光如炬。
他将硬盘接入电脑的动作轻得像在拆炸弹，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行隐藏在日历软件里的时间戳，正用血红色在视网膜上跳动：23:00，废弃纺织厂B区仓库。
老杨，起来了。他拨通杨线人的电话，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灼人的热度，纺织厂的事，现在说。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杨线人显然刚从床上弹起来：红旗？
那厂子是佛爷早年洗钱的中转站，我当年跟着搬过三次账本。他的呼吸声粗重，墙里有夹层，后门通下水道，现在外围应该有岗哨，我带道。
李红旗扯了扯领口，系统奖励的刑侦洞察力让他太阳穴微微发涨。
他调出工厂旧图纸，铅笔在后门位置重重画了个圈——这是杨线人说的逃生通道，也是他们的突破口。
九点五十分，两人猫在离工厂半公里的巷口。
杨线人指了指左手边的铁栅栏：第三根柱子锈断了，能钻。他弯腰时，裤脚蹭过墙根的野蒿，草叶的苦香混着铁锈味涌进李红旗鼻腔。
绕过三个岗哨用了七分钟。
杨线人每经过一盏路灯都要顿一顿，影子在地上缩成团又拉长。
当仓库二楼突然亮起一点昏黄的光时，他猛地攥住李红旗的手腕，掌心全是汗：不对，平时这时候该全黑。
李红旗的手指扣住腰间的伸缩警棍，透过破窗望进去——铁架上堆着落灰的纱锭，楼梯口靠着根钢管，月光把影子拉得像条毒蛇。
十点一刻，金属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闪进来，其中一个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半张脸——左眉骨有道刀疤，是马打手的得力手下。
李红旗的瞳孔缩了缩，前世在医院追凶时，这道疤曾从他枪口下溜走过。
刘姐，老大催了。刀疤男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再晚货船要开了。
李红旗的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
那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女人，兜帽滑到肩颈，正是本该在爆炸现场死亡的刘会计！
她的左手缠着纱布，却稳稳捏着份泛黄的账单，指甲盖涂着暗红的甲油，在火光里像滴凝固的血。
凤凰的账不能急。刘会计的声音像淬了冰，把这个给老周。她迅速把账单塞进金属信封，封口时指甲刮过涅槃两个字，告诉他，最终阶段，差一天都不行。
李红旗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震动，提示音几乎要刺穿耳膜——这是他等了三个月的线头！
他转头看向杨线人，对方正捏着铁丝，眼神示意：我绕到后门，你堵前门。
刘会计刚转身，李红旗已经冲了出去。
伸缩警棍在掌心弹出的脆响惊得刀疤男抬头，他刚摸向腰间的匕首，李红旗的膝盖已经顶在他后腰上。咔嚓一声，警铐扣上手腕的瞬间，另一个马打手抄起钢管砸过来，杨线人从背后扑上去，两人滚在满地纱锭里，撞得铁架哐哐响。
信——封！刘会计尖叫着去抢，李红旗侧身避开她的指甲，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金属信封当啷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余光瞥见她兜里露出半截引爆器——和前世佛爷集团用的型号一模一样。
想同归于尽？李红旗扯着她的衣领把人按在铁架上，信封在掌心烫得惊人。
刘会计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妆花成两条黑道：你救不了方慧！
凤凰烧起来的时候，谁都——
闭嘴！李红旗的太阳穴突突跳，他扯下自己的领带堵住她的嘴，转身去帮杨线人。
两个马打手已经被制伏，杨线人抹了把嘴角的血：支援五分钟到。
李红旗蹲在地上，用袖口擦净信封上的灰。
金属表面刻着的凤凰涅槃·最终阶段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手指抚过涅槃二字，喉咙发紧——前世方慧失踪那晚，他在她床头也见过同样的刻痕，当时以为是个普通胸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技术科老张发来的消息：硬盘里的加密文件破解了70%，和凤凰计划高度关联。
李红旗抬头看向东边的天空，鱼肚白已经漫上来。
他把信封贴身收好，警服下的皮肤能感受到金属的温度，像团要烧穿血肉的火。
杨线人递来瓶矿泉水，他灌了半口，凉水顺着喉咙往下冲，却压不住心里的热。
头，刘会计怎么逃的？杨线人帮他拍掉肩上的灰，爆炸现场的尸体
替死鬼。李红旗捏紧信封，指节发白，佛爷集团玩过这招，用死刑犯的指纹做假证。他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晨光里忽明忽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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