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爆炸后的余波震得地面都在轻颤，李红旗蹲在垃圾堆里，后背紧贴着斑驳的砖墙。
孙医生的头歪在他肩上，睫毛又颤了颤，这次连带着喉结动了动，发出极轻的气音：红...旗
孙叔！李红旗的手指几乎是抖着去探老人的脉搏，指尖触到那串极弱却规律的跳动时，眼眶突然发涩。
前世孙医生就是在这仓库里被灭口的，他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碎玻璃和老人攥着半张账本残页的手——此刻怀里的温度，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转机。
账...本...孙医生的舌尖抵着干裂的唇，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丝，林...老让我...保管副本...废...弃医院...地下档案室...每月十五...子时...能进...
李红旗的瞳孔骤然收缩。
前世结案时他只见过被烧毁的账本残页，原来还有副本藏在废弃医院！
他低头凑近老人嘴边，连呼吸都放轻：具体位置？
第三...解剖室...墙...墙缝...孙医生的手突然攥住他警服前襟，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快...别让他...转移...话音未落，老人的眼皮又重重阖上，呼吸重新变得浅弱。
李红旗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十七分。
今天十五，子时是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还有三小时。
他把孙医生轻轻放平在墙角，用外套垫在老人头下，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划动，最后停在胡教授的备注上。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小李？
这么晚——
胡老师，我需要您立刻来警局技术室。李红旗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有加密账本需要破解，可能涉及混合型密码算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是椅子拖动的吱呀声：给我二十分钟。
李红旗把孙医生托付给刚好赶到的片警老张时，手表指针指向九点整。
他冲进技术室时，胡专家已经坐在转椅上，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电脑，眼镜片上反着幽蓝的光。
样本呢？胡专家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需要原始加密文件。
李红旗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张泛着霉味的磁盘——这是他刚才趁乱溜回孙医生家地下室翻到的，藏在老榆木柜最底层的茶叶罐里。
前世孙医生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藏法，所以磁盘才会被林教授的人烧毁。
磁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弹出乱码组成的界面。
胡专家推了推眼镜，鼠标右键点击属性：文件头有RSA加密特征，但数据流里混了维吉尼亚密码的循环模式。他敲了几个命令，乱码突然分成上下两栏，看，这是物理密钥的位置，这部分需要口令。
李红旗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喉结动了动：需要什么类型的口令？
关键词或者短句，可能和林教授的经历相关。胡专家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我需要他近期的公开资料，演讲、论文、甚至社交媒体发言。
李红旗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孙卧底发来的消息：【原件在佛爷金融保险库，马三亲自守着。】他快速回了个收到，转头对胡专家道：林教授上周在政法大学做过学术报告，我让人调录像。
十分钟后，投影仪亮起，林教授的影像出现在白墙上。
他穿着藏青西装，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犯罪资金的转移不是洪水，而是凤凰涅槃——旧形态消亡，新形态重生。
停！胡专家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凤凰涅槃，他重复了七次。他的手指戳向屏幕，混合型密码常用高频词做密钥，尤其是演讲者潜意识里强调的词汇。
李红旗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他看着胡专家输入凤凰涅槃，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开始滚动，一行行数字和账户信息跳了出来：瑞士联合银行，账户6248XXXX...预计转移时间，明早六点。
好样的！李红旗拍了下胡专家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几乎要透过衬衫渗进去。
他掏出手机给郭鹏飞发消息：老郭，带人去瑞士银行驻点，明早五点前封锁所有转账通道。
桌上的老式座机突然炸响，李红旗接起来的瞬间，孙卧底急促的喘息声涌进耳朵：他们发现我了！
我藏在...杨线人家里...快来——
砰！
电话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刺耳的电流声。
李红旗握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他抬头时，胡专家正盯着他，眼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夜色。
去救人。胡专家摘下眼镜擦拭，声音突然放轻，账本我盯着，有进展立刻通知你。
李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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